现在打扰也不太好,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坏了。陈乙正打算调头,就听见「哔」的一声巨响,刺耳的疼。
他浑身一颤,回头看去,邢子墨也是满眼惺忪的模样被吓到了。
看来是换姿势不小心按到了喇叭,这下陈乙想走也不行了,邢子墨已经看到了他并按了一个开关。
寂静的空气中就听见车门解锁的一声响,这是在示意他上车去。
陈乙吸了吸鼻子,上了车。
上来才知道,里面和外面其实差不了多少,邢子墨压根儿就没开暖气,还给后座的车窗开了一个缝透风。
不过总好过迎着风刮脸。
你怎么来了?陈乙再次吸了吸鼻子,侧目看着邢子墨,这么远,还是山路,你是没事儿做么?
邢子墨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打开暖气,你在担心我?
陈乙:我怕你死了找不着尸首。
不过邢子墨这一开口,那股沉稳蛊惑的声音不见了,简直比断了弦的二胡还刺啦。
这靠近了才看清,邢子墨的脸色比以往都白,按理说海拔高了不应该是红的么。
陈乙想到了安姐说的那番话,蹙着眉头,抬手往邢子墨的额头上贴。
手刚一拿开,邢子墨就往前倾了一点,像是被摸得意犹未尽似的。
陈乙心中无语,飞快收回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温度差不多,还好没发烧,就是单纯的冻白了。
九九的围巾没能还回去,一直在陈乙的脖子上。他解下来,递给邢子墨,戴上吧,都冷成猪头了。
邢子墨抹了把脸,眯眼看着这条陌生的围巾,还是鲜艳的红色,这山里可没超市或是商铺什么的。
他没接,这是你的?
陈乙要说九九给的,邢子墨也不知道这是谁,解释起来还麻烦,不是,他们给我的。
邢子墨眼神有些不耐,他们?
陈乙也不耐,抽回手,心里骂道:冻死你个龟儿算了。
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了恻隐,市中区离这儿快则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更别说是夜车了。
动手主动把围巾在邢子墨脖子上转了好几圈,连嘴都一起包住了。
别说,红色还挺显白。
空气渐渐暖和起来,尽管邢子墨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了,陈乙嗅觉灵敏,瞬间觉得安心起来,整个人都放松的躺在椅子上。
只听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没一会儿,陈乙的手臂被推了一下,来,吃了。
陈乙转头睁眼,看着邢子墨手里的两颗药丸,这什么?
邢子墨把药丸塞进陈乙的嘴里,指尖触碰到软绵绵的唇时还顿了一下,维生素。
陈乙接过他拧开的水,喝了一大口。
难不成他跑这么久的夜车就是为了来叮嘱他吃维生素的?
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陈乙问。
邢子墨看着他把药吞了下去,眉头一松,懒泱泱的道:看星星。
呃车里开着灯,看得见个屁,陈乙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听邢子墨轻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
陈乙问:什么?
邢子墨眼里有点幽怨,没你我睡不着。
空气突然安静。
陈乙像是一瞬间停止了呼吸似的,怔怔的盯着邢子墨那认真的侧脸,暗自的开始脸红。
兀地,邢子墨又勾唇一笑,带着点痞气,被感动到了?
嗓子都这样了,少说点吧。
陈乙心里那点儿悸动被这句话窜没了,不想理会这人便闭上眼。
今天在春怀路遇见了陶腆。邢子墨顶着鸭嗓,不疾不徐的说出这句话,让陈乙好不容易酝酿出的那点儿睡意就这么跑了,想必他已经告诉你了。
陈乙看着车窗外,眼神没聚焦,告诉我什么?
邢子墨:过些天冉森旭有一个时装秀,借这次机会他想走国际路线,赵亚维对于冉森旭来说是最好的设计师人选。
这解释或是陈诉的话让陈乙的心情豁然起来,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干嘛。
邢子墨挑了下眉,因为白月光嘛。
直到天亮,陈乙都没弄明白邢子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带着讽刺又让人遐想连篇,他现在的心情比昨天还堵塞。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陈乙翻下头顶的镜子,想看看他的眼袋掉到了哪里,结果不知道眼袋掉没掉,一本协议书倒是掉了下来。
协议书很新,像是才打印出来的。
陈乙知道这样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对,但上面却出现他的名字,而且邢子墨也不在这里,就忍不住的好奇。
陈乙作为不必要公开人员,则赵亚维与我结成对外婚姻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陈乙:哈,我头顶好绿。
感谢追文
27、第 27 章
第27章
第一天没完成的拍摄,第二天以更好的状态完成了一大半。冉森旭这一病,倒也给了工作人员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而陈乙只能算幕后,需要他忙的东西很少。
只不过一旦空闲下来,九九就会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偷偷探头看他。
陈乙冲她招了招手,九九腼腆一笑,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现在是正午,太阳正好的时候,围巾被陈乙叠好,放在腿上。
陈老师。九九过来挨在陈乙的腿边,嘴角还残留着零食的残渣。
怎么啦?陈乙见她一副我见犹怜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试图让她放松,吃什么好吃的啦?
这里没有小卖部,零食对这里的孩子来说都是稀奇的东西。也是他们来这里拍摄,会给孩子们带几箱好吃的来。
九九一怔,看到陈乙的视线,羞涩的伸出舌头把嘴角最后的残渣吃干净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九九紧紧抱着陈乙的胳膊,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陈老师看起来,不高兴。
陈乙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笑容没有什么破绽,小朋友心思单纯却也更加敏锐,九九怎么会这么想,要真说不高兴,那就是舍不得九九。
九九抓着陈乙的手更紧了,这句简单的话让这小女孩儿迅速红了双颊,低头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陈乙的心里一阵触动。
据安姐说,这个学校建立三年,是一位有钱的大老板为了资助孤儿,给他们一个家,为他们创造走出去的机会所建立的。
这里的孩子并不多,从小没了亲人。想必是这些话除了老师以外没有人对他们说过,竟渐渐红了眼眶。
陈乙没怎么和孩子们接触过,不知道如何安慰。
自己小时候虽说生活环境和这里差不了多少,爸爸妈妈倒是特别爱他,把他当做了宝贝。
尽管现在他们夫妻俩更意过二人世界,也是在陈乙成年之后才渐渐放手的。
无法感同身受的悲痛是最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