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酿跟画卷的事情,你不觉得时间上都太凑巧了吗?”松花酿也好,画卷也好,一出马上便成为别人的把柄,而且矛头直指向自己,想不生疑都难。
“蓝儿出身卑微,无权无势也没朋友,应该不会主动给自己拉仇恨。”讲到出身白梨还是忍不住伤感,在她的内心自己与蓝儿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昨日亲眼所见,红鸾从她手中抢下的那幅画,并非她主动呈上的。”
“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求能平稳度日,断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稷苏听着白梨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轻拍其肩膀,她只是笑笑,补充道,“其实松花酿之事大师兄原本已经认罪,若不是我去找你,也不会连累到你,与其说是刻意针对,倒不如说是弄巧成拙更合适一些。”
白梨所说不无道理,自己在昆仑识人不多,更未与人结怨,确实谈不上刻意针对。只是,弄青春事情只是巧合本应高兴才是,稷苏心里却总有一丝不安无法平复。
离春节还有小半月学院就放了假,门派里也给弟子们放了假,假期自由安排,正月十五回昆仑报道便可。山上冷却了许多,无忧殿却热闹了起来,因为留下的弟子不多交由节并便可,需重华亲自处理的事务不多,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无忧殿。而稷苏灵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估摸着年后不久便可大好,所以日日把自己关在房内钻研给重华的药方,难得三人都在,无忧殿倒成了昆仑上下最齐整的地方了。
年三十的晚餐除了比平时多了两道菜并无特别,用餐也同平常一样“食不言,”稷苏倒也落的自在,不用刻意配合节日氛围,一碗饭下肚便打算回屋继续缝制给夜宿未做完的衣裳,那是她准备用来补偿头一年没有陪他过年的礼物。
“你以往过年可有什么特别的习俗?”稷苏回身正见重华放下手中的碗筷,端端正正的坐着,目光柔和。
“过年嘛,当然要跟在意的人一起吃汤圆、发压岁钱、放烟花啦。”稷苏没想过重华会有此问,心虚的将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东拼西凑出了一个“特别的习俗。”
500岁以前的春节就是能吃上几顿好的,偷偷拨了一点给小呆龙吃,还被它嫌弃,500岁之后的春节便是一个人抱着坛子酒对着小银蛇自言自语,期待青玄出现,总之就是,从没体验过人是如何过年的。
于她而言,年岁上加了一个数字而已。
“明日卯时起,我的习俗。”稷苏目光追随着重华,从饭桌直到厨房门外,还是没明白,他前面的铺垫就是为了告诉自己明日要早起?
“我忘了说了,我们那里还有一个习俗叫:睡瓜子,初一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啊,喂!”稷苏冲着背影大喊,只换回来轻飘飘的一句“先言者为大。”
稷苏拿起顺便帮重华缝制的披风,狠狠仍在桌子上,暗骂自己太天真,竟然会因为一袋子酱牛肉就以为这刻板呆子已经变得开明了。想着便打定注意,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听来的”睡瓜子“的习俗贯彻到底,睡前还特意用纸将两只耳朵堵上,防止鸢七敲门打扰自己清梦。
“师尊,你起了吗?”卯时到,鸢七准时端着刚热好的洗脸水,敲响了重华的房门。
“稷苏可有起?”重华穿戴整齐开门,接过鸢七手里的水盆,随口问道。
“肯定没啊,师尊您是何时有的大年初一卯时起的习俗的?”鸢七侍奉了重华几百年,对此习俗为所未闻,原本正月初一应当是一年中最自由一天,现在却因为这习俗这么早起,睡眠质量实在不好,忍不住又是一个大大哈欠。“别说懒惰的苏苏了,就是勤快如鸢七也实难起来。”
重华在人间为王时勤政,即便大年初一也是卯时准时准刻起来用功,但这并非什么习俗而是他的个人习惯,昨晚却用在了稷苏身上,不想今日该起人没起,不该起的人却早早的来报了道,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别扭。
“咳咳。”重华右手握拳遮挡住咳嗽的嘴,待鸢七一脸关切的过来搀扶,方才吩咐道,“叫醒她,不管用何种方法。”
方才敲门声音如此大,隔壁都没任何反应,不是装睡便是堵住了耳朵,重华很不厚道的将难题丢给了鸢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