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门虚掩着,屋内桌椅板凳破败倒了一地,稷苏捂着惴惴不安的心,顺着刺鼻的血腥味警戒着向里。从后厨灶台的台阶下去,能看到一扇掉了一半的门,再往里走,扑面而来的香甜酒气里夹杂着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正门,这儿。”
孙婆婆后背挨了一刀,匍匐躺在地上,李爷爷是被人一剑封喉,背面朝下脚正好与孙婆婆相对,身旁酒器、粮食撒了一地。
李爷爷从眉心上鼻尖的刀痕触目惊心,稷苏几乎能想象出,听到老伴惨叫声,回身看到的画面多么痛心,最终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与自己的老板遥遥相望。
“这帮孙子,对老人都能下得去手,让我找到,非宰了他们不可!”汤圆一拳打在地面上,地上马上留下一个半寸深的坑。
两个对自己有恩的人血淋淋的倒在自己面前,夜宿不知所踪,稷苏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小呆龙、小银蛇、宿宿三者形象在脑海中反复重叠交错,心中自责忏悔,如果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更不会牵连两个无辜的老人。
“先找夜宿吧。”黑猫将酒器全部归位后,扶起半跪在地上的稷苏,轻声道,“他是上古神龙。”
“对,他不会有事。”
稷苏胡乱抹了一把眼角将出未出眼泪,跟汤圆大搭手让两位老人并列躺着,轻轻帮他们闭上眼睛,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刚发生了血案的酒庄也有人敢进,门外探头看热闹的人不少,好奇又害怕,谁也不敢进去帮忙,看见三人连续抬出两具,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李老头和孙婆子当天不是不在吗?这是怎么了。”
“当天发生什么了?”稷苏闻言,径直走向说话的大婶,尽量控制自己身上的杀气,但由心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克制的住,吓得那大婶连连后退,踩了身后的一串人。
“您不用害怕,她是这家亲戚,突然见到两位亲人去世,悲伤过度才会如此。”黑猫拉了轻轻拉了那大婶一把,态度谦和,又着农装,让人觉得亲近不少。“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一下吗?”
“我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出来时,那家的小公子已经浑身是血的跑出来了,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嚷嚷,你们要找的不是我吗,冲我来啊,酒庄就我一个人,砸东西算什么本事?”
“我头一回听那小子说话,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呢!”那大婶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接收到稷苏冰冷的目光之后,瞬间嫣儿了,自顾自玩起大拇指的指甲来不再言语。
“后来呢?”黑猫牵起大婶无助的小手,塞上刚从怀里取出的银钱,轻抚着问道。
得了钱,又摸了好看的公子,那大婶反倒扭捏起来,整个身子晃啊晃的,对着黑猫不住的眨眼睛。
“后来,几个穿黑衣带斗笠的人就追了出来,哦,就跟他身上的衣裳一样的。”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汤圆昨日以上不知道在哪染上了女子的脂粉味,实在受不了,今日早上起来胡乱换上的正是从偷来的那接纹身人的衣裳。
“是往那个方向?”
那人所指正是昆仑入口方向。他是要向自己求助吧?稷苏双眼再次是模糊,快步离开,朝昆仑而去。
“大哥,你确定是这身衣裳没错?”汤圆得到肯定回答,取回大婶捧在手里的钱袋子,怒道,“钱还我。”转身扔给热心大哥,客气道,“谢了,大哥!”
桃坪令之前的评测会旨在测验灵力与功德,所有参与者必须参加,功德达到,方才选择相同灵力等级的昆吾弟子作为挑战对手,以往每届皆由重华亲自主持,此因为不明原因全权交由蜀晏、蜀清二人全权负责。
两师兄弟分立于灵力、功德测验石旁,面对两条望不见边的长龙,报告等级,每天6个时辰早已苦不堪言,偏分素来最重的仪态的重华端站在旁监督,抬到一半揉脖子的手只能勉强放下,继续工作。
还好,今日已经是第三天,除了少数弟子和各派掌门,各派掌门大多心有挑战昆仑的想法,却也清楚知道昆仑几位师尊的实力,输了虽不至丢人但在自家弟子面前输给旁人总是抹不开面子的,所以想法通常也只是想想而已,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概半天的时间便可测评便可全部完成,下午就能好好修整一番,如此一想,功德石旁的蜀宴瞬间觉得呼吸都通畅许多,愉快维持住昆仑人谦和的风范。
“青玄掌门今年也要参加挑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