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苏刚上楼梯转角,就见一个小人儿从客房出来,费力的合上门,然后就开始捂着脸哇哇大哭,边哭边去推其他客房,推开关上,关上推开。
“我在这儿呢。”稷苏站着看了半天也没被发现,只好主动招呼。
小人儿推开的门也顾不得关,小跑着迎面而来,小个头在地上快速挪动,俨然一个会动的团子,看的稷苏更乐了。
“姐姐。”稷苏被人一把抱着大腿,甚不习惯,一左一右举着两碗粥连连后退,那小人儿却像膏药一样越抱越紧,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稷苏,委屈道,“都没有人,我以为姐姐也被怪物吃了。”说完又开始哭,声音比先前更大,一边哭一边将鼻涕眼泪全部蹭在是稷苏衣裙上,要是客栈其他人没走,非得误会是稷苏欺负了人不可。
“他不是怪物,是我朋友。”稷苏原本看小孩儿的可爱反应直乐,听到’怪物“二字,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被人当做怪物的感受她在昆吾的几百年里再清楚不过,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这样称呼自己和自己的朋友,玩笑或童言无忌也不行。
“宝宝知道了。”小孩儿见稷苏严肃着脸,乖巧的止了哭声,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
“早饭,去屋里吃。”小孩儿认错的模样颇为娴熟,想必在家挨过不少打骂,稷苏心一软,将手里的稀粥拿到小孩儿眼前晃悠,柔声道,“宝宝真的叫宝宝吗?”
稷苏没哄过孩子,没话找话随口一说,没想到紧咬下唇,竟认认真真思考起来,半晌抬眸悲伤道,“不是,我叫苏雨溪,爹爹说青叔叔不喜欢这个名字才叫我宝宝的。”
“苏......雨溪,雨溪,羽西。”稷苏反复念叨这个名字,三人之间从前关系跃然心上。
“姐姐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么?”小孩儿似乎对稷苏的反应很失望,耸拉着脑袋小声嘀咕道,“姐姐也被冰冠里姓苏的女人和一个叫羽西的男人伤害过么?”
苏雨溪,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倒是个动听的名字,只是造化弄人,带着点讽刺,竟将这名字的主人生的这般可爱,送到她这个后来人的跟前,稷苏摸着小孩儿额前的软发可笑。
“姐姐喜欢,这名字跟宝宝一样可爱。”可爱到让她无法用以那颗熊熊燃起的嫉妒之心恶语相对,稷苏带着苏雨溪往客房走,突然发现他话中透露说出的线索。“你见过那个姓苏的女人?”
“不敢看,没见过。”小孩儿摸着后脑勺摇头,“娘亲经常带着肉肉去林中,对着冰棺磕头,求苏娘娘保佑,我是偷听来的。”
“嗯,要是坏人被抓住,宝宝就是大功臣。”
硬战青玄肯定不是重华的对手,要耍手段,能威胁的到重华的除了橘园、苏稽两处的无辜百姓,恐怕就只有冰棺里躺着的那位美人儿了,不知是出于女人的嫉妒还是理性的分析,稷苏坚定的认为,那个女人将会成为这次输赢的关键。
苏雨溪一个人乖乖坐在桌子边吃饭,稷苏着手给夜宿检查身体,他的气息、心跳都已恢复正常,脖子的上红痕的光淡了不少,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稷苏心头却有些不踏实,因为他身上的鳞片的好像少了些,而她所看过的所有关于饿鳞的记载都是它只会吸食灵力增长,不破坏宿主自身修养是万中有一概率,简言之,就是稷苏头夜输送的灵力都是被饿鳞吸食了的,一点半点都不可能到夜宿身上,所以他的身体不可能会如此快速的恢复。
“苏苏。”稷苏正盯着夜宿身上的鳞片发楞,空荡的走廊里犹豫的脚步钻入耳中,踟蹰许久之后,脚步声突然变得果断起来,没几步便换来门“嘎吱”被打开及鸢七莽莽撞撞的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只要不因特殊原因分开,鸢七一定在重华左右照料,如今重华前去对付青玄,也安排了白梨丹朱集结苏稽百姓,按理鸢七不该出现在此才对。
“师尊不放心,让我回来保护你啊。”鸢七摸着苏雨溪还未梳理的碎发,将屋内扫视一圈,惊奇问道,“汤圆呢,怎么不在?”
“我让他去帮我办点事,一会儿回来。”稷苏到桌前给鸢七倒了杯水,将苏渔溪的浅碎的头发熟练的挽成两个暨,不经意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我可记得以前某人逮着机会缠着我们家宿宿玩的哦”
丹朱白梨被她安排去了橘园帮蜀清,回来的节并被她安排接替他俩的工作,集结疏散苏稽的百姓,客栈又只剩下他们四人,其中还有一小一残,必须留人照顾着,打听外面情况的事情自然只汤圆来做。
“苏苏......”稷苏看着小丫头害羞的跺脚,嘴角浅笑,将梳子放回床头的梳妆台上,听得那边小丫头,结巴道,“那...他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好。”稷苏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鬓前的青丝,转身道。
“那就好,那就好。”鸢七兴奋的拍着胸口,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过去搀着稷苏过来桌边同自己一起坐下,严肃问道,“你知道师尊如此优秀,为何却迟迟没有飞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