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不食荤腥,烤鱼应当是从没做过的,动作如此娴熟,恐怕是还是东方天帝时没少做过。
“记得。”
果不其然。
稷苏支开苏雨溪与雪猿,特意跑到无支祁的静坐的大石头上,盘腿而坐,与无支祁正面相对,他既为报恩来此,就总该有能贡献的办法或者线索。
“过来烤一烤。”
重华一声令下,稷苏溜下石头便往火堆边靠,一边烤一边听着烤鱼滋啦滋啦炸油的声音,使劲儿吸鼻子,这味儿好像没对。
“等等。”稷苏制止重华将剩下的鱼上架,“你这上面加什么了?”
“未加。”
这鱼捞上来,去了鳞片就搁火上烤,半点作料都不曾放,难怪腥气随着温度升高越来越重,可惜了卖相这么好的鱼摆摆了。
“离落借月白一用。”瑶浆倾斜而出,在稷苏手的配合下,均匀撒在烤鱼周身,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山洞。
“娘亲,好香啊。”苏雨溪围着香味也不跟雪猿玩了,围着烤鱼架子乱转,眼睛瞪得如铜铃,左摸摸,右看看。
“香吧?”得亏了瑶浆,后劲儿这么大,你爹爹准不准你吃就不知道了,稷苏眼中带笑,看了眼在身旁默默翻着烤鱼的重华,突然想起好像没有他可以吃的东西,眼神扫过洞壁边缘,眼睛发光,“小宝,把那些给我拔过来。”
藿香烤鱼去腥增香又不含酒,小娃吃正合适,稷苏将藿香塞进鱼肚子里,又取来方才放雪球的铁钵置于火上,待雪球化水沸腾,放入另外两样宝贝——野菜和菌子,暂且只能让重华将就将就了。
“你做吃的还是一样拿手啊。”
听这意思无支祁是吃过苏子做的东西的,并且评价还挺高,稷苏撕下一块鱼肉塞进苏雨溪嘴中,心想,要是你吃过我那辣到流泪的汤、硬到能当球踢的馒头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这个嘛……还可以。”稷苏扫了眼安静用餐的重华见他并没有要拆穿,暗松一口气,“还没问老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兄?”
“那老弟?”沉静内敛的女子,确实不可能像她这般管人叫老弟,稷苏懒得去猜苏子从前如何称呼的,也不想模仿,调侃着换了个极具稷苏风格的称谓。
“她是稷苏,可不是什么苏子,阁下别认错了人!”
苏稽独自坐在离火堆不远处的角落里,手上拿着苏雨溪方才送去的烤鱼,上面浅浅的咬过几口,看样子是要保留骨气,又扛不住饿的结果。
“没事就多读点书,吃人嘴短不知道啊?”离落半靠着洞壁挑眉,满眼皆是嫌弃。
“我们是旧相识,自然认得,不劳姑娘挂心。”
没想到这猴儿还挺有语言天赋,见过一面,打过一次,倒是成了旧相识的了,至于如何个识法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来时曾看秋境内孩子凭空消失,不知是否是另一处出处?”她当时抛石子试过,那处没有虚镜,但若不是虚镜,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凭空消失的
“除了这里,确实还有一出口,就在你说的地方。”明明是好消息,无支祁却眉头紧锁,看来事情并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
“有何为难?”重华将一滴不剩的铁钵轻放于地上,树枝做的筷子整齐横放其上,真是个讲究人儿,稷苏默默将自己面前胡乱摆放的串鱼杆摆放整齐,跟着重华的思路,托腮倾听。
“无论哪边,都少不了一场硬仗。”
“打就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确如离落所说,白鹞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他们这么多人联合还不是他的对手吧?除非无支祁还有其他顾虑。
“还有其他为难之处?”稷苏不解。
“白鹞是神仙,这儿有资格与他对抗的只有你与离落,其他人只能协助找出口。”无支祁抛出顾虑,给所有人心上蒙上一层阴霾。
“你俩吃的盐加起来还没我爹吃的饭多,等着受死吧。”稷苏实在不明白,一个抛弃了自己的爹到底有啥好炫耀的,但苏稽说的确实也是她所担心的。
“那可不一定。”离落再次挺身而出,“你爹是鸟,吃鱼不吃饭的。”
“你…….”苏稽将讽刺的烤鱼扔在地上,反复揉踩泄愤。
“他不敢要重华和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