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推辞礼物,便拉过她的手,亲自将玉佩放入她手中,温厚地说:“你伯母的礼是她的,伯父这礼你却也要拿着。不然伯父要生气了。”
晚晴见这玉佩通体通透,雕刻曲细精工,必定价值不菲,自己怎好拿着这礼物?不要却又怕裴时不高兴。
正在踌躇间,只听裴钰轩在旁低声对她道:“快拿着,不然爹真的生气了。”
晚晴只好双手捧过,屈膝拜谢。父子二人又问晚晴怎么在这角门,晚晴道是爹爹派人来接自己回家,只是家中的车子未到。
裴时忽地沉下了脸,怫然不悦地对裴钰轩道:
“看来你母亲也是老糊涂了,待客之道也忘了。府里接送客人的车马天天闲着,倒让杜贤侄在这大风口上等马车,传出去还当我裴府傲慢狂妄,怠慢了客人。”
裴钰轩听父亲这番话说得蹊跷,心内略略一惊,稍一忖度,才道:“母亲也是来京时日日短,家里事务繁多……”
他话还未说完,杜晚晴早忙忙抢话道:
“裴伯父千万不要误会,夫人本是要给我派遣车马的,是晚晴极力推辞,这些时日夫人待晚晴是极好的,晚晴感激不尽呢。”
见杜晚晴抢了自己的话头,裴钰轩刚开始还有些不悦,但听她说完这番话,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他轻瞄了一眼晚晴,见她也正偷偷瞧向自己,似乎也在窥伺自己的心思。见此情状,裴钰轩微不可闻的轻轻叹了口气,避开她的视线,只是微侧着头看父亲。
而裴时听杜晚晴这般说,倒也没有继续追究,只对她道:“好孩子,你日后什么时候回去,无需再用家里的车,我会吩咐下去,让管家派车送你。”
晚晴颇有些为难,又偷看裴钰轩,裴钰轩这次再也不能假装看不到,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晚晴便忙忙应承下了。
裴时想了一想,又对晚晴道:“今日你既约了家人来接,便在这里等等,一会如果马车还不来,就坐我的车子回去吧。”
说着,又转身吩咐车夫道:“老刘,你先在这里等等杜姑娘,若是一会儿马车不来,你就负责送杜姑娘回去。”
车夫忙垂手答应。
晚晴也只好虚应着,裴时见她促手促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已没了初见自己时的洒脱明朗,暗想可能刚才自己那番话语倒让这孩子拘束起来,心里有些不忍,便展颜一笑道:
“好啦,杜贤侄这般和顺知礼,我倒羡慕起你爹爹来了。你回去告诉你爹爹,说我改日定到府上亲自拜访。”
说着,又吩咐身边小厮道:“去,给杜大人拿两瓶山西杏花村,一会儿让姑娘带回去。”
小厮当即应下,立刻起身先去府中取礼品。
裴时又与晚晴寒暄几句,此时晚晴见裴时官居三品,却这般和颜悦色,当真又惊讶又感动,她忍不住又偷偷望向裴钰轩,却见他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当即脸红起来,一时有些恍惚。
裴时因还有些公事要办,便先进门去了,离去之前,裴时又深深望了晚晴一眼,这才缓缓离开。
裴钰轩也轻扫了她一眼,便紧跟着爹爹进门去了。
见二人进了府门走远了,晚晴才抚着胸口,嚷道:“阿贵,侍郎大人怎么忽然从这里进门来了?吓死我了。”
阿贵说:“不光姑娘害怕,我也吃了一大惊呢。”
晚晴用手指着阿贵的额头说:“你看你这一头汗,快擦擦。”
阿贵嘻嘻笑着说:“姑娘自己也是一头汗,还说我哪。”
二人互指着对方的脸,叽叽喳喳地说话,忽听身后有轻咳声,再看却是裴钰轩手里提了两坛酒折回来了。
不知为何他脸色略略有些不好看。
晚晴一见他,忍不住喜上眉梢,羞怯问道:“三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钰轩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那,这个,送给杜大人的。”便将手里的酒递给她,接着又吩咐阿贵先退下。
晚晴提了那酒,忙道了谢,因见了他,心中无来由只是怦怦乱跳,待要说起香囊之事,却深恨没有机缘。
正纠结着,却听裴钰轩意味深长对她道:“杜姑娘倒是深得我父亲的欣赏……”
晚晴听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心里一惊,还未回话,又听裴钰轩到道:
“不过日后出门,还是让你身边的丫头先出来替你看着马车,此处人多眼杂,一个姑娘家径直站在这大门口同人……说笑,怕是有损你的声名。”
晚晴听他这样说自己,不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胡乱应承道:“谢谢三公子提醒,晚晴日后注意便是了。”
顿了顿,到底还是咬牙道:“只是不知公子何时方便?晚晴给您的生辰贺礼已经备齐。”
钰轩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让她绣香囊之事,便随口道:“你回来后给我的小厮阿旺吧!”
晚晴心想:我从未见过你那小厮,怎么找他?这分明是推托嘛!不禁对裴钰轩有几分失望。
钰轩见她不再说话,便径直转身走了,似不乐意再见她。
晚晴见他无故对自己这般冷淡,不由心里生出无限狐疑,此时却也不敢再深究,好在不多时家里的马车也到了,她方才闷闷不乐的上了车。
※※※※※※※※※※※※※※※※※※※※
比起拧巴的男主裴钰轩,我其实更喜欢他爹裴时,因为有时渣的明明白白比渣的偷偷摸摸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