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路越偏,人越少,好半天才在路上碰见几个结伴行走的人。
这些人里,有贩夫走卒,行色匆匆。
令楚棠新奇的是,他还第一次见着了镖局押镖的人。他们十几二十个人,护着大小马车两三辆行走在路上。
这些人比楚棠这行人还紧张谨慎,每当遇上行人,全都警觉起来,手扶在兵器上,一有风吹草动就要与人拼命的样子。
好在大家都有任务在身,互不干扰,在大道上错开行走。
所谓大道,全是泥路,只不过是走的人多了,官方时不时以徭役征夫平整一下,能同时通过两辆马车罢了。
如今是春季,阴雨连绵,难见阳光,道路早就泥泞不堪,极难行走。
走了大半天,楚棠胯下的白马变成了泥马,大半身子裹了厚厚一层泥巴,早就没了出发时的风光。
而他经过大半天的颠簸,也没有了起初对什么都好奇的兴致,只觉愁苦,从来没有长期骑马的身体,也早就腚疼股麻,好不辛酸。
楚棠不得不在马上运使神照经真气,滋润修复身体的疲劳。
石志锋察觉到楚棠的坐立不安,忍不住说道:“楚棠,你得好好练一练马术了。看你别扭的样子,我也觉得别扭!”
楚棠翻了翻白眼,道:“你说这话好意思吗?县衙的马匹,全由伱们甲班占着,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丁班用?我上哪去练马术!”
石志锋讪笑,他们甲班在县衙捕快里地位突出,向来都是先占用资源,不用的边角料才到其他班用。楚棠的丁班处于最末,更没有多少机会了。
“那你可以买一匹属于自己的马呀!”石志锋转移话题,“男人,就该拥有一匹自己的宝马!你看我那小黑,多神气!随时骑出去溜达溜达,马术自然就提高了。”
楚棠更没好气了,道:“我一个月三五两的俸禄,你觉得养得起马吗?”
石志锋更无言以对。
马分好多种,有些只能用来驼点东西做苦力。
能长途骑行的马,难养难育,大多都不便宜。稍次一点的,都要几十两白银;好一点的就更贵了,几百两几千两的填不满。
就算几十两买了一匹次一点的,可是养马也要银子呀!
建马厩、粮草、马鞍、马蹄铁,乃至日常刷洗,一整套下来,一匹马就能吃穷一个寻常人家!
老实说,石志锋如果没有灰色收入,估计也养不起一匹马。
想到这里,楚棠不由古怪看他几眼。
石志锋察觉楚棠的眼神,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顿觉尴尬,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两人就此沉默。
好在很快到了傍晚,方凯让大家前往最近的驿所,过夜休整。
驿所就在石县与平县交界的一个镇上,吃喝住宿、马厩喂养,一应俱全。
驿所有两个驿夫驻守,在他们的招呼下,众人很快安顿妥当。
用过晚膳,方凯开安排值夜,轮流看守犯人。
一夜两班,一班两人。
方凯是大佬,自然不用值夜。而他带来的手下身上有伤,也不好安排。
任务就落在了石县和白县加入进来的捕快身上。
大家商量了一下,白县的伍艺和徐枫先守前半夜,石县楚棠和石志锋守后半夜。
此次方凯真的很谨慎,两人一间房,要的所有厢房都连在一起。
他取最中间的一间,旁边是犯人一间,就在他隔壁,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立即反应过来。
他的布置,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这是生怕有人来劫人的节奏啊!”楚棠不免嘀咕。
前半夜无话。
下半夜楚棠和石志锋被叫醒去换班。
他们来到了犯人房间。
犯人躺在床上,或死气沉沉,或痛苦呻吟,却没人理会。
伍艺和徐枫走后,窗门紧闭起来。
室内,楚棠在窗边的长凳上坐下,左看右望。
石志锋也在门后边坐下,手扶长刀,闭目养神。
两人都不说话。
此时天又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打在瓦上,哗啦作响。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夹着雨声,笼罩天地。
直到寅时末,天将亮未亮。
倏地,一直静坐的楚棠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双眼大睁,整个人顿时警觉。
他听到了异样的风声!
嗖!嗖!嗖!
各种破空声响起。
驿所院子,厢房外面,乃至房顶,都有异于风声雨声的声响在作怪。
有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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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