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许多世家大族、高门大姓,都纷纷给他递来请柬,邀请他上门做客。
而楚棠丝毫不给面子,通通都拒绝了事。
底气何来?
无他,武力耳!
放在一年前,还没有达到四境的楚棠,也不敢因为青衣女子是戏班出身就小看她,更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放肆。
他也怕对方一不高兴,随手就把他打死啊!
楚棠现在好奇的是,这个女子看上去绝对没有二十岁,出身戏班,却能拥有四境修为,由此可见她师傅的不凡。
师本戏班?
赵睿?
楚棠表示没听说过。
不过世间戏班千千万,他也不可能都记得这些戏班的名字。
大尧的戏班里头,很多人都有真本事的!
这个赵睿明显也是一个本事极大之人——看看他的徒弟赵子瑜,年纪轻轻就有四境修为;还有那个明显痴傻的猫人常小明,也给他调教出了二境修为,还练就一身高明的轻功身法!
楚棠想不通赵子瑜放着自己的师傅不去求助,为何半夜跑到他这边来求人。
“楚班头,小女子此次来,是想请你救一救家师!”赵子瑜上来的一句话就震惊了楚棠。
他刚才还想着这位戏班班主是高人,转眼就需要人去救了?
眼看青衣女子神色焦急,楚棠让她坐下来,道:“慢慢说,总得让楚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赵子瑜并没有坐下,而是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到处事情的经过——
原来,赵睿并不是梁州人,而是隔壁荆州出身。
他拥有五境圆满修为,手下有一个戏班,收留了二三十号具有各种特殊情况的人。
他们经常游走在荆梁和梁州的各郡县,为大户人家演戏,以此谋生。
说是谋生,其实也是修行。
所谓师本戏班,就是赵睿有一门号称师法自然的功法,可以从自然万物中体悟出厉害的武学来。
以常小明为例,他虽然时不时犯傻,但喜欢猫,贴近猫,对猫的习性和动作都很熟悉。
在这套功夫的辅助下,他悟出了一套猫功,能像猫一样无声腾挪,还能像猫一样攻击别人。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也是他们戏班名“师本”的由来。
当楚棠听到这里时,不由大吃一惊,油然想起《道德经》里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练了它,就能从自然中体悟出厉害武学,这怎么看都是一门极其强大的功法。
或者说,这门功法潜力巨大,琢磨得好的话,说不定能一路晋级。
就比如陶英的浩然一气功,心中一点浩然气,就能以此体悟人生,常悟常新,几乎没有止境。
“难道就是因为这门功法,这个戏班班主被人盯上了?”楚棠不禁怀疑。
然而,很快赵子瑜就打消了他这个念头,证明他猜测错了。
在赵子瑜的说辞里,他们戏班三天前抵达庆城,被请到南庆侯府上表演,为南庆侯世子庆生。
事情就出在南庆侯世子王浩辰身上!
他看上了上台表演的赵子瑜!
当时赵子瑜以旦的身份上去唱了一段戏。
敷粉涂唇的她身段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一下子就点燃了世子王浩辰心底的欲望,说要纳她为妾。
赵子瑜虽然是戏班出身,但他们这个戏班不是寻常戏班,她也不是寻常的戏子,心存江湖之志的她,怎么可能甘愿做一个侯门深闺的金丝雀?
她果断拒绝了。
但是这个南庆侯世子不是那种讲理的人,见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
他招来一帮武功高强的手下,围住戏班众人,想要强行行纳妾之举。
赵睿也是硬气之人,为了他徒弟硬抗侯门世子。
王浩辰更不与他客气了,直接动手。
南庆侯府内有六境高手,年纪已大、天赋不高的赵睿空有神功,五境修为的他真不是侯门众人对手,很快就被打伤。
他都不敌,戏班里的人更不是对手了,非死即伤。
最后,还是赵睿拼命之下,为赵子瑜挣得脱身的机会,让她逃出了侯府。
至于戏班的众人,大多被侯府拿下了。
这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而这两天赵子瑜一直躲在庆城,时不时徘徊又在南庆侯府邸周围,想要救人,可惜武功低微,根本找不到机会。
如今,她连自家师傅和一众兄弟姐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没有办法的她,想到了这些日子在庆城名声大噪的楚棠,这才夤夜前来,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说完事情经过后,赵子瑜满心苦闷说道:“都说红颜祸水,如今我们戏班,算是被小女子一个人连累了。如果不能救得他们出来,小女子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楚棠听完,良久叹息说道:“赵姑娘,楚某只是桂郡的一个小捕快啊。此处是庆城,楚某管不了这些事的。”
赵子瑜说道:“怎么就管不了?小女子是在桂郡出生的,小明哥更是你们石县之人。楚班头,你说,桂郡的人在外面出了事,归不归你们衙门管?”
这就是气话了。
楚棠都给气笑了,道:“赵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自己可以救他们的。”
“怎么救?”
“只要你答应了南庆侯世子的要求,做他的妾室,那双方就是自己人了,他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师傅和兄弟姐妹。”楚棠很认真地说。
“你……”赵子瑜大为震惊,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没想到楚棠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赵姑娘不觉得很有道理吗?”楚棠反问,“只要你愿意,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也免去了打打杀杀。”
赵子瑜眼珠子都红了,低喝说道:“楚棠,你可以看不起我们戏子,但请你不要侮辱我们的人格!”
楚棠愣住了。
赵子瑜愤然说:“我们练的就是师法自然的武功,要的就是遵从本心,自然而然。家师一再告诫我们,莫要将就,莫要苟且!我们宁折不弯!”
楚棠苦笑说道:“赵姑娘,想必你也知道了,楚某内伤颇为严重,伤未痊愈,想要帮你们,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再说了,我与所谓南庆侯素未相识,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哪里能帮得上忙?”
赵子瑜大感失望,问道:“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望,找个有关系的人说请,想必能让南庆侯世子投鼠忌器吧?”
楚棠摊手说道:“所谓人情面子,人家给,那是恭维客气;人家不给,也一点办法没有。”
赵子瑜冷笑一声:“行!我明白了!你无非也是忌惮南庆侯的势力,不敢声张罢了!算我自作多情,来错了地方!后会无期!告辞!”
说完,她在楚棠讶然的目光下,施展轻功,几个起纵,愤然离开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正是此人行止。
楚棠对着苍茫的夜色呆了好一会,最终摊开手,看了看手中的神兵,叹息一声:“这女人,性子忒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就生气跑了。求人也没一点求人的姿态,搞什么嘛!”
他楚大班头没有惯女人的毛病!
又是叹息一声,楚棠回了屋。
翌日。
楚棠几天来第一次出了院子,在书院后院找到了陶英,向她打听南庆侯的底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