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一想起这事,眸间的黑雾便涌动起来。
世界意识:瑟瑟发抖!
晋朝帝听了温笑这话,也是陷入了沉默,平心而论,他自然希望镇安侯好全乎了,只是:
那秘药靠谱吗?
温笑冷冷一笑:
它不敢不靠谱!
晋朝帝虽然觉得温笑意有所指,但是任凭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眉目来,这便将眼神放到了江妙身上,而江妙意是微微颔首同意了此事。
依清河郡主所言吧,一时半刻死不了!
江妙话音刚落,便得了温笑一个瞪视,让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方才小孩和自己想的不是一样的吗?怎么就许她想得,自己就说不得了?
云御医得了令,自然也开始着手治疗。
世界意识虽然保住了江妙这条命,但是却没有想着要帮助她去除此次应当带来的负面效果。
所以,等到深夜,江妙直接发起了高烧。
而古代也没有什么抗生素,消炎药之类的,所以江妙只能靠自己的肉身硬抗,不过幸亏她今天没少吸收灵气。
于是,这会儿那些灵气分散在她的经脉之中,替她缓解着体表的热度。
可是温笑并不知道,她见江妙皱眉,抬手试了试江妙的额温,发现江妙竟然发起了高烧,顿时吓了一跳。
而后,温笑直接让人去宫中求晋朝帝将宫中的冰例直接调过来。
只是,如今盛夏刚过,寒冬未至,剩余的冰量并不多。
晋朝帝心里也着急,这便让人一股脑都送到了镇安侯府来,用不完的就放在地窖里藏着,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温笑也不放心江妙一个人躺着,这便一直待在江妙的身边,用帕子包裹了冰块,替江妙降温。
这一夜,江妙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浑浑沌沌,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堂,天堂有一片开着圣洁如白雪般的花路。
江妙站在那条花路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间飞扬起来。
走在花丛之中,她竟流连往返,不忍离去。
而外面,江妙的高烧一直持续不退,让原本心里气江妙气得要死的温笑这会儿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一边为江妙挪动着冰包的位置,一面微红了眼圈,喃喃地说道:
妙妙,妙妙你醒醒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你不是今天和世界意识硬刚的很厉害吗?为什么这会儿要虚弱无力的躺在这里?你想来看看我,看看我呀!
温笑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手中的动作却不敢停。
而原本站在花路间的江妙,心情愉悦至极,根本不想离开,但耳边传来悠悠的哭泣之声,让她忍不住侧耳倾听。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弦微动,不知过了多久,江妙忽然恍然。
她是江妙,她还有自己最爱的人,在等着自己!
江妙这么一想,便要睁开眼睛,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两只眼睛好像被粘在了一起,眼皮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
终于,江妙费尽了全身力气才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她微微使力,反手握住了温笑的手,声音虚弱极了。
我没事,你别哭,我心疼呢。
温笑看到江妙终于醒来,伸手摸了摸江妙的额头,温度在下降,这才从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别过了脸。
我什么时候哭了,你看错了。
江妙只笑着不说话,看着温笑,昨日那一遭实在是她自进入这个世界便已经谋划至今了。
如今回想起来,倒觉得真如劫后重生一样,满心的庆幸之感。
这一世没有了世界意识的捣乱,自己终于可以和小孩修成正果了。
江妙傻笑着不说话,温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江妙说话,只沉默的照顾着江妙。
等到天将将亮的时候,江妙的烧退下去,但很快江妙的意识也陷入混沌。
温笑等江妙睡沉了,由请云御医在这里照看着,这才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江妙一眼起身离去。
她想,她应该让妙妙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江妙身体本就和寻常人不同,又加上经脉之间有灵力涌动,不过数日除了胸前的伤口依旧有些让人害怕,其余的后遗症倒是一点也没有,整个人直接活蹦乱跳起来,看的云御医都忍不住啧舌。
年轻,就是好啊!
而江妙之所以好的这么快的原因,除了有灵力的功劳之外,更多的也是她刻意让灵力在伤口附近涌动。
当然,这其中的痛苦便不足为人道也,毕竟自从她发高烧的那一夜小孩照顾了自己后,便直接消失了。
她有晋朝帝的赐婚,并不怕小孩毁婚,只是悔不悔婚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搭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设身处地的想,当初小孩在自己面前死掉的时候,自己几近崩溃,更何况自己这次竟然是当着小孩的面直接自尽。
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不原谅自己,可是如今眼看着临近婚期,自己这个媳妇可要怎么哄哟!
江妙能动弹后,便让人给公主服递了拜帖,没有说要见温笑,而是很巧妙的说想要拜访长公主。
公主府内,温笑和长公主相对而坐,两人一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一边看着一碧万顷的湖泊。
长公主捏着手中的那份拜贴,眉眼含笑看了温笑一眼:
娇娇,这个镇安侯要来拜访咱们家,你是什么个想法?
温笑慢吞吞的将一块糕点咽下,没有喝水,声音干涩的说道:
祖母,您说若是镇安侯做了一件让我不能原谅她的事,我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呢?
让公主原本眼中噙着笑意,可是等听到温笑这么说,顿时沉下来脸将那封拜帖扣在桌上,一巴掌拍了上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镇安侯在府外养了小的?你告诉祖母究竟是何人,祖母要去好好会一会她!
至于那镇安侯,祖母也会去寻陛下,让陛下好好处置她一番,若是她还不知悔改,这婚约不要也罢!
温笑喝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喉,这才摆了摆手:
不是祖母想的这样,只是只是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祖母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笑长在民间可没有这些达官贵人,那些粉饰太平的心思。
在她眼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之前妙妙在自己面前自己让他痛彻心扉,若是在她看来自己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做到那一步,她觉得自己和妙妙之间只怕再无回旋之地。
所以温笑犹豫了。
长公主见温笑不愿意多说,也不想勉强她,于是,长公主隔着桌子为温笑倒了一杯茶水,又将一块温笑喜欢的豌豆黄放在了温笑桌前的小碟子上。
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不做便是,大不了祖母去找陛下将婚期延后,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搭理镇安侯再议此事。
温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长公主用眼尾扫了一下那封拜帖:
既然这镇安侯惹了我们娇娇不高兴,那这拜帖便让管家处置了吧,这也不必让他她来你面前碍眼!
之前国师府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这丫头当真是胆子大极了!这两天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在家里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