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第三十八个年头,第五个阳历月,清晨八点半,阳光已经变得毒辣,照在xx大学一附院外科大楼的玻璃窗上,折射出异样的光线。手术等待室内,诸璞玉在麻醉师的搀扶下走进备好的手术室,待麻醉师及其助手再次确认了姓名和病症,她按照吩咐,解开病号服上衣的扣子,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麻醉剂从右手臂注射进来,不到三秒钟的功夫,诸璞玉便陷入沉睡。
——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从来不曾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诸璞玉昏迷之前最后的念想。
1998年,夏国大陆南端,大寒。
大寒是一年当中最冷的节气,这一天,欸乃村尽管地处祖国大陆南端,但依然冷得让人难受,尤其是一天中最冷的凌晨之时,寒气更深更重。
子夜刚过,希家老大希士良屋里的灯率先亮了起来,隔壁老二希士成、老三希士发家的灯也相继点亮。
“吱呀~”一声,接着又一声。
老二、老三家的门相继打开,希士成、希士发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分别从自家走出,进入希士良屋里。
大约十五分钟,门再次打开。
希士良扛着三把锄头、铁锹,其上挂着一个篮子,走在最前头,身后的希士成、希士发用一条扁担扛起一只带绳的大竹筐,框内装着一米来高的棕色陶罐,两人手中同样拎着一个装着小物件的篮子,三人人手一部手电筒,在风寒露重中默然地往村子西头走去。
走过村子西头最后一户人家,途经一座山庙,而后渡河,爬山,三人总算到达目的地——棺坟地。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中,兄弟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前头的坟地,最终停在最高处的那座坟面前。
希士良拿出口袋里的手表,就着手电筒看了一下时间。
“凌晨两点。”
“大哥,那咱们开始吧。”希士成搓了搓被冻得发僵的双手,希士皮也跟着附和。
“开始吧。”
希士皮率先从篮子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纸钱,点上香烛,插在坟前的空地上,希士成把准备好的一应供奉一一摆上,希士良则给供奉杯子满上酒。
三兄弟齐齐跪在坟前,齐口道:
“妈,我们三兄弟来请您老起床了。”
说罢,便在坟前各磕了三个头,烧掉带来的纸钱,把一应供奉倒扣在土里,酒水也随之洒了一圈。
做完这些,三人站起来,把手电筒绑在周边比较便利的树枝上,随后人手一把锄头或铁锹,开始对眼前的棺坟进行挖掘。
锄头“吭坑”的锄土声和铁锹“锵锵”的铲土声,迎合着偶尔响起的猫头鹰“呜呜”的叫声,以及呼呼的风声,给寂然的山林增添一股更加森然的气息。
“起!”希士良兄弟三人携手撬开已经腐烂的棺木。
棺板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从中传出来,三兄弟同时憋住气。
“先走开。”希士良皱着鼻子,忍着臭味,提醒两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