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扛着被,不多时就气喘吁吁。
两边山林黑黢黢的,偶尔传出几声尖利的鸟鸣。
隐约好像有野兽的嚎叫,她记得村长说过。
红旗沟以前有熊瞎子,心里一急,越急越出鬼,脚下一滑,摔在泥地里。
好险,被扛在肩上没弄脏。
林安宁长舒了一口气,挣扎着想站起身。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轰鸣。
吉普车加足了马力冲上山坡,堪堪停在离她几米远的地儿。
车前灯打在她身上,照得她睁不开眼。
只听见车门打开,有人踏过泥泞,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额上的伤。
“被欺负了?”
接着,肩上一轻,人被拉了起来。
“这么疼?哭了!”
“长本事了,离家出走,偷偷下乡?知道多危险吗?”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老爷子说?怕没人跟你撑腰?”
熟悉的声音,叫林安宁吃惊的睁圆了眼。
霍深逆光站着,寸头,五官深邃而锋利。
许是没睡好,他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看着有些糙。
明明才半年多没见,可对林安宁来说,却是隔了两辈子。
她嘴唇轻颤,眼眶发红。
“霍深……同志!你怎么来了?”
“我会跟霍爷爷道歉,让他别气坏身体,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走不行。”
霍深低头看了眼空落的掌心,眼里溢出一抹温柔。
“霍深同志?这才多久没见?就忘了叫什么?”
“别管老爷子,我一年气他八百回也没见他气死。”
“不过有些事儿,是得跟老爷子说说清楚,上车,回首都。”
他走上前,准备扶林安宁。
林安宁把手背在身后,退了一步摇头。
“不去,我已经不是林家人了,霍家的婚事跟我没关系。”
看着林安宁坚定的神色,霍深眉头微微皱起。
“就为了个霍文昌?你就恨上霍家了?”
“除了他,霍家又不是没人了……”
“霍家不行!”
林安宁不知道怎么跟霍深解释她心里头的郁结,根本不是霍文昌。
霍深定定看着林安宁,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霍家不行?还是,我不行?”
“霍家不行……”
你,更不行!
林安宁抿着唇,没有再多说。
四下漆黑,车灯是唯一的光源,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得极长。
看着林安宁眼圈通红,满脸委屈的样。
霍深抵了抵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回头把被子塞进车后座,扭头走到林安宁跟前。
“不行就不行,先回去,小祖宗!”
他俯身一把抱起林安宁,直接塞进副驾驶。
“等会儿,我脚脏。”
林安宁想跳下来,却被霍深一把按住。
“别动。”
他脱下外头的白衬衣,走到路边的水沟打湿。
几步回到车边蹲下身,认真的擦洗着林安宁的脚,每个指头缝都没放过。
肌理分明的肌肉,桀骜不驯的寸头,却因为他蹲下身擦脚的动作,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擦干净后,他给林安宁穿上鞋。
这才重新回到车上,发动吉普车。
“你要去哪儿?指路。”
林安宁心口怦怦乱跳,脸烫得吓人。
“霍深,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九岁。”
“下次做这种事,能不能先经过我同意?”
霍深一脚油门,嗤笑一声。
“不叫霍深同志了?哪种事?脱衣服这种?”
最后几个字,带着几分暧昧的轻佻。
霍深:“我媳妇说我不行,那我必须,不……行!”
霍扬:“臭小子,有被孝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