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好啊。”高凡赶紧上前施礼，说道，“厂子建起来，我还没看过呢，所以就让陈哥先带我过来了。”
陈兴泉点点头：“是的，如果刮台风，这个棚子肯定不行。不过我们开工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到明年夏天之前都不会有台风的。”
陈兴泉笑道：“这是我爸请村里的老先生写的，那位老先生当年考过秀才的。”
高凡用手指了指工棚，说道：“我给你的图纸，只画了生产设备，忽略了环保设备。咱们这个生产过程，废气、废水和粉尘都不会少，你们天天在这里干活，就没觉得这股味道难闻吗？”
可世上的事情就这么魔幻，这些在毛竹棚子里建起来的乡镇企业，在20年后纷纷登堂入室，有些甚至发展成了世界一流企业。而拥有钢筋水泥厂房的大国企，有很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什么事？”陈兴泉诧异道。
几个棚子分别就是工厂的车间和仓库，这个情况陈兴泉向高凡说过，主要是仓促之间来不及建房子，便先搭几个棚子应付一下。
不过……
“该死，我忽略了这件事。”高凡拍了拍脑袋，懊恼地说。
“工厂不就是这样的。”陈兴泉不以为然地说道。
在这个年代里，国内企业对于车间现场管理一向是不太注意的。车间里的东西乱扔乱放，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至于说卫生，就更是呵呵了，没有点陈年的油污和灰尘，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十几年的老厂子？
兴龙涂料厂的现场，在高凡看来是可以给个及格分的。虽然放眼看去，还是能看到一些工人在干活的时候信手扔在一边的杂物，如空的原料桶、包装袋等。但能感觉到平常是有人拾掇的，不是一个空桶扔在那里便能等到长出蘑菇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正在工棚里干活的陈兴泉的父亲陈林发迎了出来，笑呵呵地向高凡打着招呼。
“这样一个棚子，如果刮台风恐怕就撑不住了吧？”高凡随口问道。
他这也算是近距离地观察到水南乡镇企业的创业过程了，一个小院子，几个毛竹搭的棚子，便建起了一家工厂。
“哦。”高凡应了一声。
“味道不太好闻哈。”陈兴泉看到了高凡的表情，说道。
相比之下，他的那个劳动服务公司算是很奢侈了。高逸平在化肥厂给劳动服务公司划了一小块地，正在兴建一个小型的车间，是照着化肥厂的车间标准建的。
“是啊，今天有点风，味道还淡一点。平时没风的时候，味道更冲鼻子呢。”陈林发补充道。
高凡举起一只手，试了试风向，然后说道：“这个风向，正好把味道都吹到村里去了。村里人也没提抗议？”
“这有什么好抗议的。”陈兴泉说，“谁家办企业没点味道。我们这一片都是搞化工的，这种味道我们都习惯了。”
“还有废水呢？咱们的废水排到哪去了？”高凡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