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之缘吧……”贺令姜回道,“先前在酒楼时碰到过一次,先前我出去透气,也恰巧遇着了他,便一道在观中逛了逛。”
袁不吝淡淡“嗯”了一声,便未再说其他。
贺令姜虽是在他手下做事,可除却涉及要事外,他对贺令姜的私事甚少过问,也从不干涉。
方才也不过是瞧着玄珩对她似乎颇多关注,不放心便问上一问罢了。
贺令姜伸手为自己同袁不吝斟了一杯茶:“不过,令姜对那玄珩道长倒是有几分好奇,不知掌司可对他有所了解?”
她方才与玄珩一道赏景,两人闲谈之间便觉此人聪敏非常,见识广博,再联想其她先前所见这人出行时衣着精贵、婢女随侍的模样,便知此人当是出身不俗。
只是,她想了想,却从未听说哪家还有这等人物。
袁不吝接过茶盏,轻饮了一口:“我之前也不过仅见了他两次,哪里又了解他呢。”
“不过,往日也曾听玄元师兄提起他,好像说是出身世家,只是自幼便身子不好,一直在庄子上养着。后来遇着丰源师伯,师伯看他天资聪颖,在玄学一道上颇有悟性,便收了他做关门弟子。”
贺令姜好奇:“不知他是出自何方世家?”
袁不吝摇摇头:“这我便不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只丰源师伯一人知晓,只师伯他老人家向来不看重这些,对着我们这些人更是提都未提过。”
“至于玄珩,他本就甚少回太清观,自然更是不会对我们提及他的身世往事了。”
“不过——”袁不吝压低了声音,凑近她道,“你别瞧他一副身体虚弱、不良于行的模样,他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玄珩体弱,修不得武艺。
然而,他听说这小子在符箓、咒术以及奇门遁甲上可谓是造诣颇深,尤其是那奇门遁甲之术,他可是鲜少见到世间能出其右者。
“你可还记得,你当日入不缘司抽到的那道题——《风雪暮归图》?”
贺令姜点头,那试题乃是以画设阵,而后将人引入其中,画阵暗中多层叠加,景色亦逼真到使人分不清真假。画中人若想破画而出,并不容易。
“那幅画,便是玄珩亲手所绘,以画设阵,层层叠加的巧思也是出自于他。”
“只是彼时他不过十三岁,玄术上自然不足,空有画卷和巧思,无精妙术法支撑也成不了佳阵。后来是丰源师伯亲自动手为画卷施术,这才成就了那幅画阵。”
“再后来,这画便由机缘巧合下到了不缘司。”
画工且不论,不过十三岁的少年,接触玄术也只短短几年,却能有如此巧思。怪不得丰源道长说他在玄术一道上极有天赋。
要知道,于奇门遁甲来说,一点巧思灵光,才是最为难得。
“如今已经过去十年了,想来他更是长进颇多……”袁不吝感叹道。
丰源师伯当初对这位关门弟子便是甚是看重,若不是他身子骨太弱,想来在玄术上必然能有大成。
贺令姜眼眸微眯,她倒不成想,那个会狼狈地从楼梯上摔下的人,竟在玄术上还有如此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