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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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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欢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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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了,钟子衣方坐回桌前,对着书房说道:“适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邬大人与江大人的联系也清清楚楚了,咱们该从何处入手,才能救出温老爷呢?”

“听得明明白白。”谢枕石推门出来,“温世叔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未解决,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江施德不肯出面配合,才致此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个定数,而这些事情邬合咏必然是知道的,若是让两人从此反目,开始狗咬狗可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救人的剧情有点bug,我完善一下明天一块发上来哈。

第45章 、再回江南三

时间不等人,?温流萤他们不过略微收整,便开始着手救温止言一事。

谢枕石不知在哪寻到幅字画,要钟子衣想法子送给邬合咏,?“这字画邬合咏应当会喜欢,?你务必要送到他府上。”

钟子衣展开那字画一看,只见上头有一玉瓒螺髻的女子,半卧在软塌上,?周遭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华贵器具,而身旁则是跪着的侍女,手中端着个金盆,?盆中有盈盈清水,?那女子偏过身子去,?将一双玉手放在盆中,?把清水往手背上轻撩,?显然是在盥手。

钟子衣总觉得他在何处见过这幅画,?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只知道必然是稀罕物儿,他将那画来回看了好几遍,?疑惑的问道:“你送这样贵重的东西是何意思,?去收买邬合咏吗?只怕只有一幅字画不太好使。”

谢枕石并不解释,只扬头用下颌指了指那画,“你再仔细瞧瞧。”

温流萤就在左右,听见他这话也上前去瞧,一双杏眼在上头打量了许久,方问道:“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我从前在江府好像看到过。”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幅画应该是在江施德书房侧面的墙上,当初她去江府找江之杳,?江之杳曾因为要取东西,带她去过书房,当时她觉得这字画虽然好看,但挂在书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就特意多看了几眼,江之杳就告诉她,那幅《美人盥手图》,是江施德当年花了重金,特意为江之杳的母亲寻来的,只是斯人已不再,只留下幅爱重的字画,江施德就一直挂在书房,只当是睹物思人。

钟子衣闻言一拍脑袋,“对对对,我突然想起来了,就在江施德的书房,我去拜见的时候见过这幅画。”

“那就是了。”谢枕石上前,用手指点着上头的落款,觑了觑两人,耐人寻味的开口:“其实这幅字画是假的,我也是原来去江府的时候,曾见过这幅画,所以特意找了份一样的赝品。”

“你的意思是……”钟子衣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话被江施德挂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咱们这些不怎么同江施德来往的人都见过,邬合咏自然也见过,等你送过去,不用直接说明,邬合咏便知必然是江施德送来的,收到别人一向宝贝、而自己又喜欢的东西,必然是桩开心的事儿,可若是又发现这东西是个不值一文的假货呢?”谢枕石细细解释。

“所以你要用这幅假画来挑拨两人?官场上的人,大多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邬合咏就算知晓了画是假的,也不会将事情摊开,更不会找江施德求证,但心里却会留下一桩隔阂。”钟子衣恍然大悟。

“可不过是一幅画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因此闹翻?”温流萤提出自己的顾虑。

隔阂归隔阂,既然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恐怕不会为了这桩小事儿,扯开两人的关联。

“这不过是撕开两人关系的一道口子,更重要的在后头。”谢枕石从钟子衣手里接过那幅画,将其仔仔细细的卷好,又道:“江施德不是还给邬合咏送美人吗?今晚就是邬合咏去金屋藏娇之地的日子,到时我会想办法跟着他,探查那宅子究竟在什么地方,等知晓了地方,届时我会在宅子里的美人身上着手……”

他顿了顿,斟酌着语句,良久之后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而后眉眼之间蒙上一层冷冽的寒意,带着不容改变的决绝,“邬合咏的确不会因为这桩小事同江施德撕破脸,可是当他们有了隔阂,而邬合咏又因事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必须弃掉江施德呢?”

温流萤听得胆战心寒,她思索着他的法子,又问:“钟公子去送字画,你去探查那宅子在哪儿,还要安排后头的事情,那我能做什么?”

说起来,救她父亲本是她的事情,现在将两人拉扯进来,为她尽心尽力,她自己反倒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这叫什么事儿。“你不必忙什么,咱们来江南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你只管相信我这一回,别的一律无需操心嘛。”谢枕石收敛了周身的锐利,再面向她时,已经换上了柔和笑意。

钟子衣不大能看得下去他这幅模样,在心中暗暗嗤之以鼻,慌忙以要送画为由离了家,顺带将落屏支了出去。

屋里剩下两人,谁也不知该如何主动开口,只余下无尽的沉默。

温流萤还在考虑如何能帮得上忙,过了许久方道:“你不是要从江施德送去的姑娘入手吗?左右你要将宅子里的姑娘换成自己的人,不如干脆由我去,别人用着再顺意,到底是收买来的,恐怕没有我尽心。”

“那不成,太危险了。”谢枕石直言拒绝。

“既然有危险,那更要由我去了,要不你怎么能保证,你收买的人,不会因为危险临时退缩呢。”温流萤同他分析其中的厉害,试图说服他。

她想着参与其中,一是她应当为此事出份力,二是她害怕其中会有意外,但如果是她亲自去,不确定的因素就会再少几分。

谢枕石明白她的意思,也理解她的心情,但他不能拿她去冒险,只能再次拒绝:“我向你保证,此事必然能成,你只管好好照顾自己,不必为这些事情担忧。”

他有意转移话题,拒绝完她又笑着问道:“来了江南几日了,还没寻机会出去走走,虽然咱们现在不宜暴露身份,但乔装打扮一番还是可以的,想必你在京城的时候,必然对这里眷念颇深,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话罢,他不等她回答,又自圆自话:“或许你想吃一吃广平居的蟹黄捞面吗?”

他记得,他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她曾带他去过两次广平居,一次两人闹得极不愉快,而第二次因为她醉酒,倒见她表露了心迹。

其实之后许久,他总能想起那时的场景,他背着她走在那条狭窄的小巷上,她仰着因为醉酒而酡红的脸,两只玉臂揽在他脖颈上,同他说她要随他回京城,而后又低下头,吻上了他下颌处的小痣,那个吻格外滚烫,让他从前并不在意的那颗小痣,灼热了许久。

每每回忆起这些,他总会问自己,当初的他,怎么会甘心,用别人的身份的迎接那份美好?

按理说,温流萤应当是怀念广平居的蟹黄捞面的,因为她吃了那么多年,是她记忆极深的味道,可经他说出来,她反倒有些兴致缺缺,只是摇了摇头,“现在早已经不是吃蟹的季节了。”

她偏了偏头,透过窗子去看外面,院子里那棵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往下飘落,枝干也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大约已经进了深秋了,只是江南不似京城的凉爽,刚从京城回来,一时觉不出季节的变化。

“那定胜糕呢,想不想吃,若是你不想出去,我就给你带回来。”谢枕石眉目之间难掩失落,但他隐藏的很好,只让她看见他兴冲冲的模样。

“不了,近来不大想吃甜的。”温流萤还是摇头。

有几束日光斜照进来,正照在她的面上,顺着她的脸颊下去,直到裸露出来的长颈处,都是细碎的光影,因为那点儿光,她的肌肤显得格外的滢白透亮,上头微小的绒毛,似乎也能看得格外清楚。

谢枕石看着她,又想起她醉酒后的荒唐,他现在理解了她的那份冲动,可是眼下没有酒,为他的冲动寻一个好的借口。

他无奈的苦笑着,“蟹黄捞面不想吃,定胜糕也不想吃,那你有什么想吃的?等我晚上回来带给你就是。”

“没什么想吃的,你只管去忙你的,不必操心这些。”温流萤婉拒。

“怎么能不操心?”谢枕石暗暗描绘她的眉眼,每画一笔,就要感概她当真是不辜负江南的钟灵毓秀。

瞧着这张脸,他觉得她的疏离带给他的失落苦闷都不算什么了,左右他还能守在她身边,听她说几句拒绝的话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复又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样子能磨平脸上的棱角,语气更是放的极缓,好声好气的同她打着商量:“你晚上留着些肚子成不成,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也不必留太多了,只能容下一口的量也成。”

温流萤对他的举动诧异不止,侧目瞥了瞥他,不知若是她只能吃一口,他又何苦费这个劲儿。

“不说话便是答应了,那我到时候给你带回来,不过若是我回来晚了,你也不必多等,早上起来吃也是一样的。”谢枕石念念叨叨个没完,将所有情况都为她想好了。

温流萤再没话可说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嘱咐他:“你晚上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儿,也不必死守。”

“好啊。”谢枕石就等着她说这句话,这会儿听见终于足意了,用腕子撑住下颌,在她的目光再转过来之前,故作无意的将目光移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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