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昜拿到1000元钱后,第二天就去艾华那还钱了。
艾华的服务部这半年的经营形势比较稳定:统考试卷增加了,分数理化、史地生、语外政九科,每学期都考两个科目,轮流考,每次都有一千多元的进项;对外打印、对外刻章、对外印字、对外贴字,每个月都有二、三百元的收入;卖编筐、卖画夹子、卖打印蜡纸、卖刀切纸、卖吹塑纸、卖泡沫板,每月能收入二、三百元;三个男知青又拓展了给各单位安装牌匾的业务,基本上能挣到他们的工资钱;每个月除了人员工资,赢利都在一千元以上。
进步最大的是任妮,这半年她已经能用绞股蓝打短文了。她凭着强记,对字盘上的2000常用字的字义都记在了脑子里,能独立进行百字以内的会话了,打字机成了她的交流工具。她还和曲静交流,聪明到通过英文打字,学会了拼音,开始查字典了。同时,她的个子长到了165公分,愈发婷婷玉立,容颜娇媚了。
她在艾华的调教下,举止变得温文尔雅了,不再哇哇地叫了,也不当众比划手语了,而是以目传情,以字传意,保持着微笑。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是高雅的大家闺秀。她的字是从字盘上学的,写了一手规整的纯仿宋体。
艾华还教会了她记现金帐,让她当了出纳员,买了金柜,放在宿舍里,除了艾华外,任何一个人别想从她手里拿走一分钱。她和艾华在一起吃住,把宿舍收拾得十分洁净。她们平时在局机关食堂吃饭,星期日就自己做着吃,节假日还和服务部全体员工会餐。艾华说:“我要在走之前,教会她独立生活的能力,让她能融入社会,自食其力。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去。”
唠到离去,水昜寻问了她调转的进展情况。艾华唉声叹气地说:“太难了,北京象我和林羽这种两地分居的人不计其数,仅林羽的区文化宫就有七八个。要进北京得有接收单位,接收单位要求得有房子,有房子才能办户口。还好,林羽家有一个四合院,把东西厢房给了他和他弟弟,他妹妹和他爸妈住正面的五间房。房子是他太爷爷置下的,他家两代单传,到林羽这辈才有了哥俩。”
“那你不是符合条件了吗?”水昜问道。
“符合条件也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接收单位,是玄武区陶然亭街道办事处,人家说我专业不对口,实际上他们街道有商业科,就是卡油。我已经给林羽汇去了5000元钱,让他打通关系。”
“五千?”水昜惊叫起来,那时,万元户还没出现,五千在城里能盖三间大瓦房,不由得他不惊叫。
“在北京办事,5000元能办下来就烧高香了,从科里到街道,再到区里,层层都需要打点,不抹油就犯卡。这回你知道我要挣钱的意义了吧!靠咱们一个月那点工资,我恐怕一辈子两地生活了。”
水昜把自己面临的调转跟艾华说了,艾华说:“如果你要进教育系统,我倒能找我大爷帮帮忙,你这是要背叛教育系统,我没法开口啊!我不能跟他说你一无是处,求他放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