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不择食……岑鲸笑出声:“他没那么差吧。”
陵阳:“看什么方面,他本事是不小,我若有他一半能耐,也不至于连替你报仇都做不到,可要当枕边人……不行不行。”
陵阳一脸嫌弃:“他长得就不像是知冷知热关心人的样子,在床上也多半无趣的很,得亏他没娶妻,不然多造孽啊。”
陵阳满嘴虎狼之词,岑鲸只庆幸白秋姝到花园散步消食去了,没听见这番话。
晚上,岑鲸和陵阳一个屋,白秋姝就睡隔壁。
岑鲸应陵阳的要求,等她睡着了才起身穿衣,披上斗篷去书房等燕兰庭。
陵阳不爱看书习字,因此她书房里的书,基本都是恭王和恭王妃留下的。
岑鲸在书架上随手找了一本带恭王批注的医经,拿到榻桌上翻阅。
榻桌上一盏烛灯,一壶热茶,岑鲸特意叮嘱,让下人把茶水泡得浓些,好提神。
然岑鲸几杯浓茶入口,依旧抵不住厚重的睡意向她侵袭而来。
入眼的字每一个都能看清,偏偏每一个连起来都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眼皮也越来越沉,脑袋跟着往前一点一点,最后她实在抵不住困意,眼睛一闭,脑袋往前倾去,眼看就要隔着书本磕到榻桌上,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从侧面伸过来,扶住了她的额头。
额头撞进掌心,啪地一声轻响,岑鲸睁开了眼睛。
贴在她额上的手有些冷,还带着幽幽的梅香。
梅香?
岑鲸直起身,睡眼朦胧地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看见燕兰庭穿着一身低调的暗色,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支梅花。
岑鲸还没彻底清醒,燕兰庭把梅花递给她,她也就接了,然后看着在她对面落坐,自己给自己沏茶的燕兰庭,突然说了句:“你穿这样走外头,眼神差点的都看不到你人。”
一身乌漆嘛黑,让她想起了上上辈子在网络上看过的黑猫视频,光线稍微昏暗一点就容易被隐身。
岑鲸那杯茶凉了,燕兰庭又重新给她沏了一杯:“看不到才好。”
岑鲸:“怎么说?”
“看不到,便不会叫人发现我进了陵阳县主的府邸。”燕兰庭将茶杯放到岑鲸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给茶杯衬托出了几分额外的雅致:“我守身如玉三十载,若因为今晚这一趟而毁了清白,未免太冤。”
岑鲸整个人都乐精神了,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燕兰庭说这话本就是想逗她开心,顺便给她醒醒神,算是今天下午岑鲸咬他一口替他醒神的回礼。
岑鲸笑了半天终于笑够,喝了口茶,问他:“花哪来的?”
燕兰庭:“相府折的,就是你亲手种下的那一棵。”
岑鲸愣住:“哪个相府?”
燕兰庭:“我如今住的地方,就是你曾经的府邸。”
里头的布局,都还保持着岑吞舟在时的模样。
岑鲸:“……你也不嫌晦气。”
她为相的下场可不怎么好。
燕兰庭垂眸,并未接这话,更没让岑鲸知道,他宁可那座宅子晦气,最好能留有岑吞舟的魂魄,哪怕厉鬼也成。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这算是把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燕兰庭心中自哂,又提起茶壶给岑鲸沏了杯茶,说:“每年那棵梅树开了花,你都要折一支,用瓶子装了放窗边,这几日花开正好,我想着今夜方便,就给你带来了。”
岑鲸感到不可思议:“这么久以前的事,你居然还记得。”
随即又想起陵阳对燕兰庭的评价,曾把燕兰庭叫做“男妈妈”的岑鲸自然知道,燕兰庭绝不是陵阳口中那样的人。
不会关心人?
得了吧,她就没遇见过比燕兰庭更细心体贴的。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终于进入正题。
燕兰庭告诉岑鲸:“今天一大早,城外驻军营的曹副将带人去长坡迎接岑奕,一直等到中午,只等来岑奕的亲兵,说是有一支西耀商队形迹可疑,岑奕带人从边境到这,暗中跟了他们一路,一直到五天前,那伙人抵达林州就再没动过。”
“林州……”岑鲸算了算林州到京城的距离:“从林州到京城,快马一天足矣。”
燕兰庭:“岑奕也是怕他们冲京城来,才又叫人往京城递奏报,说是大雪难行推迟了回京的日子。”
岑鲸:“正好推到这天。”
燕兰庭:“赶巧了,据说岑奕本来是打算把那伙人交给城外驻军营跟的,谁知他们启程后,那伙人也跟着启程,去了月华山,岑奕得知消息往月华山赶,赶到时正好看见月华寺放信号弹。”
所以信号弹刚发出去,岑奕就来了,城外驻军营得到消息,紧随其后。
原来如此。
燕兰庭:“那伙人先是扮做商队,后又扮做山匪,目标便是杀了陵阳县主,若能嫁祸给西耀王,让西耀王与恭王妃离心最好,若是嫁祸不成,也能让恭王妃悲痛欲绝。”
岑鲸:“这么快就审出来了?”
燕兰庭看着桌上的茶杯,含糊地说了句:“本也不难审。”
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人,怎么可能不难,只是燕兰庭记恨他们置岑鲸于险境,用了许多肮脏残忍的手段,才叫他们松口。
怕岑鲸细问,燕兰庭岔开话题,说:“他们听命于西耀贵族贡拉查氏,恭王妃寄回来的信上不是写过吗,贡拉查氏主张将耕地都种上阿芙蓉,也是最早一批通过阿芙蓉获利的西耀贵族,但因恭王妃一纸禁令,他们不仅被断了财路,还被恭王妃勒令戒毒,否则就削去他们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