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星点之火，可以燎天
“谨遵圣子殿下之令。”
季无书行了礼，转身走下三百三十层悬空水阶，行至水渊之底，高声道：“请太阴圣子入宫。”
宫阙之外，隐隐有声音呼应道：“请太阴圣子入宫。”
半柱香之后，一尊神海蕴灵初境的陷灵殿生灵引着悬剑行至水渊之下，随后便退出了光影流转的宫阙宫门。
季无书微微低头，恭敬道：“见过太阴圣子殿下。”
悬剑摆了摆手，目光却是遥遥望向水渊之巅的季月年，口中道：“免礼。”
“还请太阴圣子殿下随我登上悬空水阶，前往水渊之巅。”
季无书此言落罢，便当先踏上了半透明的凌空水阶，在前引路。
约么行了数十息工夫，悬剑行至水阶尽头，一步踏上了这座宫阙最深处的水渊之巅。
季无书神情有些古怪，道：“圣子殿下前番谕令召见玉庭宫阙洛水殿主，如今洛水殿主已行至宫门之外。”
多闻大天王，只存在于传言之中的无上尊神，代天摄守北俱芦洲，根本不是寻常生灵所能窥探。
季月年看了他一眼，道：“有此可能。”
季月年应了一声，道：“你可愿随我前去陷空山？”
悬剑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道兄，那陷空山周围凭空而起的山脉屏障太过蹊跷，你当真知晓那是何物？”
半柱香之后，水渊之上已是只余了季月年与洛水。
“距离陷灵殿敕命的三日之期还有数个时辰，玉台境雪玉峰已有数十位神海蕴灵之境的元衍生灵等候，道兄却是不急不慌，悠闲无比，实在是羡煞我等。”
“不错，”季月年指了指水渊之中翻滚轰鸣的白浪，“自古以来，无论是奇山秀水还是繁草木，世间万物皆有聚灵化形之机，山水所化之灵，便称之为‘天生神灵’。那时的‘天生神灵’并非如今规则敕封的天地正神，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其神力之浩荡，足以撼天。”
悬剑深深地看了洛水一眼，朝着季月年道：“道兄，我先去一趟玉台境雪玉峰，两个时辰之后，还请道兄前往玉台境，统持审示陷灵殿的名册清点之事。”
季月年沉默片刻，道：“只是梦境而已么？”
“善。”
季月年微微侧头，并未开口。
悬剑苦笑道：“三日以来，道兄不曾出过通明宫阙半步，陷灵殿诸事皆是我与数位圣子圣女在忙碌，根本没有半分停歇。”
季月年自玉案之上取过数个玉简，陆续将其批示之后，道：“又是何人前来觐见？”
季月年茕然而立，俯视着清丽绝伦的白发少女，竟是隐约在其清澈的目中望见了元衍地界崩灭化灰之景。
“善。”
季月年微微侧头，望向脚下奔腾咆哮的无尽水渊，道：“你可听过名为‘天生神灵’之物？”
正说话之间，季无书走上水阶，垂首道：“通明圣子殿下。”
洛水在玉案之前坐了下来，如削葱般的白皙玉指取了一块玉简，侧头笑道：“你这几日太过劳累，我想帮你分担一些，可否？”
数十息之后，清丽绝美的白发少女走上悬空水阶，行至水渊之巅，脆生生道：“族兄。”
洛水行至季月年身前，与其并肩而立，低声道：“我这几日里总是做些诡异的梦境。”
“总殿主大人，你忙的时候还在后面，”悬剑取出一块玉符，神色沉凝，“刚刚传来的消息，陷空山之外升起了山脉屏障，如今尚不知其形成原因，诸位圣子圣女让我亲自前来告知于你。”
“族兄。”
说到此处，季月年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幽深，继续道：“你应该听闻过数百年之前摧日疆域的洛水之变，那‘洛水海境’记载之中的古老神灵‘洛水女神’，便是一尊天生神灵。”
那些玉简之中最为微不足道的一块，季月年方才给悬剑看过，便是记录着有关陷空山山脉屏障的“天生神灵”之事。
季月年燃起的心火乃是寻常生灵根本无法想象的通灵业火，在其神魂催使之下，有着神异莫测的预示之能。
季月年显然不曾在意此事，伸袖自案几之上择出一块玉简，递予悬剑，道：“陷空山的天生山神与那洛水女神又有不同，洛水女神早已湮灭成灰，只有洛水神印之中残留着些许神力，而这陷空山的山神……”
季月年轻拂袖袍，站起身来，看着身着剑纹织锦袍的悬剑，道：“此事我已经知晓，如今距我等前往陷空山还有十九日，雪玉元君所立的敕命三日之期将至，接下来数个时辰之内需将所有等候在玉台境雪玉峰的殿中生灵清点完毕，整理出一本册籍名录出来。”
“所以我才会上禀雪玉元君君上，将前往陷空山之期拖延二十日，”季月年在悬剑手中取回这块玉简，将其收了起来，“我太御圣宗本就已经失了先机，此事绝不能急，如今紧要之事是先将陷灵殿诸事理清，届时或能后发制人，也未可知。”
悬剑沉吟片刻，道：“此事便交予蚀星圣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