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发意外
石劲的阿奶年纪大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时落抓着她的手，对着她的耳朵喊了好一阵，老太太才点头，听话地回了屋，石劲关上门，又跟村里一个喜欢跟着他的男娃叮嘱一番，这才骑着车，带上时落，往镇子上赶去。
镇子离靠山村也有将近二十里，山路陡峭，要是光靠两条腿走着，得大半天才能到，就是骑车也得一个多小时，不过石劲灵活，速度奇快，只用了大半个小时就到了镇子上。
这镇子因镇南头一片红梅得名红梅镇，镇子不算富裕，过年时偶尔有临近镇子和县城的人来看那一山头的梅，平日里镇子极少有生人来，镇子上只有一条主路还算宽敞。
红梅镇有集市，五天开一次，今天恰好是赶集的日子，不过临近中午，集市上摊贩跟赶集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在经过街中心的十字路口时，石劲猛地刹车，他不过十三岁，身高都一米七八了，一双长腿撑着车，朝路边推车的小贩说：“来两斤桔子，捡好的拿。”
小贩笑呵呵地应了一声，都捡大的拿。
时间还够，时落也没吱声。
她知道这桔子是给自己买的，石劲这孩子平日里省吃俭用，桔子便宜时几毛钱一斤他都舍不得吃，最多买些好咬的香蕉回去给他阿奶吃。
小贩是个实诚人，反正都下集了，桔子吃不完也坏，就多给了石劲两个小点的。
石劲将桔子挂在车把上，骑着车子继续往北走。
哪怕隔着不甚干净的玻璃窗户，时落还是看到外头小男孩通红的眼睛。
售票女人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尖声问：“就一个人？”
人多了，车上的味道驳杂，汽油味，不同人身上不同的味，还有个年长些的老人提着一个蛇皮口袋，随着车子晃悠，口袋中传出沉闷的鸡鸣声。
两人到时，离发车就剩下不到十分钟，售票的中年女人脸色不好，她坐在靠门的位子上，掀着眼皮看了石劲跟时落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快点上车，要走了。”
“落落姐，你在外头要护好自己，别随便相信人。”石劲习惯了操心，面对大她快十岁的姐姐，还是忍不住叮咛。
时落半起身，从车后窗往后看，果然见到石劲正奋力蹬着自行车，自行车离中巴车不远，小男孩半旧的外套被风吹的鼓鼓囊囊的，显得整个人越发的消瘦。
话还没说完，售票女人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她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车站在镇子最北面，石劲蹬着自行车，很快到了车站前。
隔着车窗，时落跟外头的小男孩摆手，顿了顿，再摆了几下。
中巴车不大，坐满也就二十来人。
售票女人语气没有更好，却也没更差，她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别让鸡在车上拉屎，不然你还得给钱洗车。”
从红梅镇到县城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中巴车载人并不规范，半路上走走停停，又上来了十多个人，座位早满员，中年售票女人从前头车座下拉出几个塑料凳子，摆放在过道里，让先上来的人坐，至于后上来那几个，连塑料凳都没得坐，只能扶着别人的椅背站着，一路摇摇晃晃才能到县城。
自行车慢了下来。
石劲没理会售票女人，他就盯着时落看，眼中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