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跟师父去远些村镇时,夜里赶不及回来,连路边都睡过,蹲车站门口对她来说并不是苦痛的事。
人家是好心,时落自然不会不领情,她点头,回道:“下午有些忙,没来得及。”
“没事,我不怕。”时落又蹲了下来。
那些村子都挺穷困,村民哪有闲钱给自己算命,是以,这十来年时落跟老头活的都挺拮据,那不多的存款她都留给老头了。
等下午六点,汽车站的工作人员下班,时落才知道像县城乡镇这些小车站候车室夜里是不开门的。
没过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次性杯子,杯子里是温水,“光吃饼子怎么行?来,喝点热水。”
知道大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张凤英只能依依不舍地跟时落道别。
“多谢大叔,我就在门口等着就行。”时落勾了一下嘴角,因不常对陌生人笑,显得有些僵硬。
她就下山前吃了两块饼,一直到这半夜都是滴水未进。
这些年她跟师父都很少来县城,就是在山下那几个村子转悠,有时候也去更远的村镇,替人算卦看风水。
老头说了,他们这种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修行。
她又仰头看了看天象,今夜无雨。
时落走远了,张凤英这才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大师刚才说后会有期,也就是说我跟大师以后还会见面的。”
虽然时落知道老头只是为了让她多做点事。
她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
没想到大师小小年纪,竟然活的这样通透。
环顾一圈,车站旁边也有两家旅馆,时落去问了,住一晚要一百块,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是转身走了。
保安不知道信没信,他又看了时落一眼,叹口气,走了。
她抱着包袱蹲下来的身影过分单薄,保安都不免生了恻隐之心,当时落从包袱里拿出烙好的饼时,保安又有点想笑,“小姑娘,你晚上没吃呢?”
县城也不安全,有时候半夜会有喝醉酒的人在街上晃荡,小姑娘一个人蹲在这里最容易被欺负。
张凤英喜滋滋地回去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下山了,时落就珍惜之后走的每一步。
现在又多了丽丽给的三百块钱。
听说上京吃穿住行都贵,时落可不想还没到地儿就身无分文了,到时她还得靠摆摊才能挣到车费。
时落看了看腕上的儿童手表,这会儿刚过子时,她买的是最早的一班去往临市的汽车,七点二十发车。
一夜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对时落来说,七个小时也不过是一个冥想周。
天快亮时,到底还是发生了一件让时落有些不快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