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拿出手帕随意擦拭,却又吃痛地缩回手。
「我来吧。」迪恩抽走帕子,握着他的手仔细端详,手掌上的伤口都是轻微擦伤,只是有一些木屑扎进肉里不好处理。
「这里不方便,再前面一点比较平坦,到那里我再帮你挑出来。」
加德知道安格斯是因为哥哥受伤,他急匆匆的先到地方向野餐一样铺好垫子,再把乾粮拿出来摆好摊开,还自告奋勇去摘刚刚路上见到的野果。
迪恩取下外衣上装饰的胸针,一点一点挑起木屑。
平常扎到一根就够麻烦了,现在那么多根,但是再急也只能慢慢小心挑出。
怕安格斯挣扎,迪恩用了点巧劲让安格斯不痛但也不好挣脱。他头也不抬:「你可以先拿点东西吃,不用管我。」
如果面前的是自家随从安格斯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人服侍,现在坐在他前面的人是迪恩,再怎么样也不该随便。
迪恩没有管他想什么,他专注地低着头,刺挑的并不顺利,他额头微微出汗,如果有夹子会方便一点,或缝纫用的针也可以,胸针的针不够尖但是也没有其他代替品。
见不到对方表情,安格斯能看到的仅有那头奶油色泽的短发,与他弟弟偏红的褐发不同,看上去更柔软温和,连味道都有一点甜味。
刚认识迪恩时安格斯觉得迪恩的个性很符合他的发色,后来才发现他也是挺有脾气的,明明可以藉机跟他们要求赔偿及毁婚的费用,却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确认刺都挑乾净了,迪恩接下来处理安格斯的指甲。整片指甲都掀开,只留底部一点皮肉连着,看上去相当凄惨。
略微抬头,迪恩刚好与注视着自己的安格斯对望。
与一年前相比,安格斯身形样貌都加成熟,完全褪去最后一点年少的稚气。
以前迪恩觉得安格斯没办法说话,但他那双富含情绪的眼睛弥补了这部分缺陷,似乎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感受他的内心,后来迪恩才知道这种眼睛就叫桃花眼,看着你就像对着你笑,让人自作多情。
迪恩直起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会痛吗?」
肯定是会痛的,只是想讲些什么来打破刚刚的奇怪气氛。
安格斯用嘴型说还好。
逞强,迪恩在心里暗想。这个细皮嫩肉的手一看就知道被家里人养得多娇贵。这位小少爷肯定痛的要死。
被迪恩握住的安格斯却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温热的掌心,贴着安格斯微凉的肌肤,体温持续传递过来。
「安格斯……」迪恩轻轻说,「你忍耐一下。」
「嘶……」
安格斯倒抽一口气,他痛的全身蜷缩,刚刚迪恩几乎没有给他反应时间,拔掉了指甲。
这种痛完全可以销毁刚刚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在这一段时间内只要迪恩前倾着身对他耳语,他肯定只会想到刚刚那种椎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