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和张书雋从很小就认识,可能因为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被比较到大,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微妙的、亦敌亦友的状态。在我发现张书雋和霏霏的关係非比寻常之后,我开始和他竞争。」
「怎么竞争?」我好奇插嘴。
「小孩子的竞争还能怎么争?就光明正大的争啊……向霏霏嘘寒问暖、献殷勤、耍点帅,喔,还有上次跟你说的,霏霏有表演的时候,就争谁替她伴奏。最好笑的一个争法,就是我跟张书雋会把各种比赛场合,当作争夺霏霏的方式,好像只要赢了比赛,就等于是赢了霏霏一样。」
说到这里,他自己笑了起来。
纵使我在心里已经笑翻天,为了展现聆听的诚意,我仍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我可没笑喔,是你自己笑的。」
他仍笑着,继续说:
「就像我上次告诉你的,几乎每一次和霏霏有关的竞争,张书雋都会赢我,不只是因为他实力本来就好,或是我激起他的斗志,更重要的是,如果霏霏有选择权,霏霏一定会选他,就好比说钢琴伴奏这件事,不管我练得再好,霏霏每次都是选张书雋帮她伴奏。但我完全不气馁,反而愈挫愈勇。其实我也不是真想和霏霏怎么样,就只是单纯又幼稚的总是拿自己和张书雋比较,他拥有的,我也想要得到,仅此而已。」
他的笑,渐渐的,变得不再纯粹。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三年前那场比赛开始,我国一、张书雋国二那年的全国学生音乐比赛。」
不知怎地,我紧张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比赛那天,霏霏来看我们,主要是看张书雋,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和张书雋并没有坐一起,霏霏也如我预期的,去和张书雋坐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我的出场顺序比张书雋前面,快轮到我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缓和一下情绪,出来的时候,看到霏霏靠着墙壁站在那。我以为她也是来上洗手间,没有多想,就要回现场,但她却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了声加油。
光是拉我手的这个动作,就让我觉得反常了,因为据我所知,就连张书雋也没和她有过肢体接触。
我问她,张书雋知不知道她来找我,她说,他不知道。
到这里,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猜测,但我想进一步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我所想的那种人,所以我追问她,为什么要偷偷来找我、帮我加油?她不是应该站在张书雋那边的吗?
没有多意外的,她说,她不想要我误以为她喜欢张书雋,其实她喜欢的人是我,她希望我能赢得这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