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担心身边会再有人因为伤病而离开赛场了。
江未迟也知道,如果像他推测的一样,那xuan现在肯定没有时间回复他询问情况的消息,就打算休息一会儿,拿起mint送给他的保温杯,准备接杯热水继续养生大业。
桌上的手机亮起来,他看到时珣在关心他不存在的严重感冒。
已经好了。江未迟回复过去,你也要注意身体。
他拿着杯子要离开训练位,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像是个老年人,又返身加了一句,删删改改才发过去。
我也很惦念你。
江未迟一边向茶水间走,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了时珣看到消息的反应。
一定会吐槽他这个南方人还是这么喜欢用这些看起来又书面又正经的词。
这些都没关系,江未迟想,只要时珣否认的不是也,就都没有关系。
江未迟一向对年会都没什么感觉。
以前时珣都在,还会拉着他参与到乱七八糟的游戏里。现在他也只是坐在一边,轮到他的时候提了杯酒,开玩笑又带着一些正经,新年要进两个lpl季后赛。
自然得到大家的笑闹和附和。
其他环节比如电竞死歌、你画了我也猜不出来是哪个英雄,还有一些纯粹搞笑的游戏,江未迟依然和他流传最广的那张表情包一样端庄。
大概意思就是,你们这帮b都是弱智。
往年时珣都要让他帮忙抽奖,毕竟江未迟是个公认欧皇。假期偶尔直播别的游戏,好多人爱看他开箱,就为了感受爽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他觉得自己脸欧带来最快乐的体验,还是看到时珣开心。
时珣好不容易从医院出门,就是去机场接亲妈。
显然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时珣妈妈的英语和俄语都是时珣只要在旁边刷666酒可以的水平。
领导一路过来辛苦了。时珣接过箱子,开始皮。
亲妈柳眉一挑,逞什么能?拿回来。
哎,得了吧,见面儿您就训我,我最近巩固得不错,给您老展示一下。
笑骂儿子一句,亲妈也就由着时珣去了。
符明格开车送时珣到的机场,没进去,十分放心大胆地让时珣实践学习成果去了。
等到时珣敲车窗了,才看到时珣已经接到了人,他连忙扣上笔记本扔到副驾,开门和时珣妈妈打招呼。
这个时候,江未迟也在日本安顿下来。
他初中同组那个安静的男生和他坐在被炉两边,看着庭院廊下灯光照亮纷纷扬扬飘落的雪。
你终于有时间来日本了。邱忘河递了杯热茶给江未迟,自己倒了一杯拢在手心。
江未迟目光还是看着雪,轻轻笑了,打职业身不由己,没什么自由。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江未迟又舒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打比赛,总还有人对我有期望,我也有目标,或者也算得上梦想,他抿了点茶,如果按部就班地升学、工作,我是没有你这样的勇气的。
邱忘河微笑,你只是没有尝试而已。你可以喜欢他这么多年,比我想死都执着些,勇气这种东西,是相对的概念。
我没想到你最后真的继承家业了。
江未迟想起邱忘河来机场接他,身边跟着一些穿西装但还是露出部分纹身的人,都低着头,很恭敬的样子。
邱忘河很无所谓地耸肩,这不是没死成嘛。
说着又开了个玩笑,明年我给你们队开个盘口吧?
江未迟在被炉里踹他,还学会没正经了。
隔着时差,江未迟和时珣依然在直播里听到了新年的钟声。
江未迟给时珣发了祝福,又十分坦荡地写了一句,我新的一年,要更想你些。
时珣的消息同时过来,一句很简单的应该是群发的消息,希望你新年要开心。
看着邱忘河手下放的烟火,江未迟突然说,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邱忘河看过来,眼睛里映着小小的江未迟伴着一片绚烂色彩,你要说到做到,活着才能爱他。
作者有话说:
看过中野的有没有发现小彩蛋呀?没看过什么都不影响的,之后会讲w。
第21章 决定
时珣第一次在医院度过春节。
其实在中国新年这天,美国也挺热闹的,从医院的庭院里可以看到远处灯火都是中国红和黄色辉映,还有不断绽放的烟火。
又是一年了。
时珣和妈妈站在医院一个楼顶的露台,他揽着妈妈的肩膀,听到直播里面的钟声时,手不自觉用上了点力气。
今天好像和每年的年夜都没什么区别,除了提前十几个小时就到了大年初一之外。
但是好像又有很多的不同,比如亲妈没有说那句祝宝贝儿子拿到冠军,时珣对新的一年的期望变成了能够回到赛场。
还有江未迟,他的小辅助今年第一次在新年的时候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表白心情。
亲妈当然感觉得到时珣的期待、失落,甚至还有一点点恐慌。
如果不成,时珣要开始怎么样的生活呢?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热爱,能够拼尽全力为之奋斗的领域。这种没有办法的黯然退场,是最无法平复,也最无法告别的。
时珣,别想那么多,以后有大把用来想以后的时间,现在,想要什么,就去争取。
时珣转头看着妈妈因为明灭的烟火一瞬一瞬亮起来的眼瞳,恍然间好像没有了被岁月流淌冲刷过的痕迹。
我我想回到赛场。时珣第一次郑重的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亲妈。
时珣以为自己肯定会得到一些情绪更加激烈的回应,可是没有。很久没有看到妈妈笑得这么温和,我知道。你在乎,就去。
时珣有点犹豫,他也想过,不要让亲妈再这样揪心难过了。这几天复健的时候,亲妈看不过眼还是强忍着,几次都眼圈红红地回来。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依然只能说是勉强。
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手术就要再经历一次,也许下一次的手术和恢复都没有这么幸运了,可是时珣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您说的对。
我应该回去,必须回去。
亲妈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道,德性。
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儿,看到灯光一面一面,一盏一盏恢复了平时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