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苏的话让端木嵩心向往之,可惜,自己没能有幸见到那人,那卷书册。否则,其中的传承东西必定比起懵懂无知的混小子要多得多。
所以,小子觉得这很有道理,想到了格物致知,与这个意思听相近的,于是才有朝着这方面学的念头。小子在颍阳学宫讲学,也是讲授其中的体悟。
端木嵩点点头,卫苏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如果他真的将此发扬光大,也是天下国民百姓的福分。
很多东西还需要摸索前进,卫苏只不过初学者,真正想要实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先生身为墨家宗主,于此应有更多的学术见识,日后卫苏还请先生指教。卫苏诚恳说道。
以后他还有很多需要用到墨家的地方,他是不希望将他们的关系疏远的。不过端木嵩这个人,虽然性子冷硬,可以看的出来有一颗兼爱之心,否则也不会为着水车之事,忙得夜以继日了。
这话端木嵩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其实,你所说的这些东西,与墨家的思想很多吻合之处,卫苏,你应该知道我们墨家的底蕴厚重,在当今之世几乎没有一家学说能与我们墨家并肩的。端木嵩话中带着无比骄傲之意,这是他们墨家传承千年,经过许许多多优秀弟子共同创造出来的,每一个墨家子弟都与有荣焉的。
卫苏点点头,墨家实力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端木嵩斟酌了一会,才道:那么,你可有意愿加入我们墨家?尽管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他还是问了出来。
卫苏有些为难,他还真不想被打上诸子百家的标签,不是他愿意标新立异,实在是他受不惯约束。但凡有组织的都会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这是他顾虑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其实他的那一套东西以及自己的理念做法与墨家并不尽相同,到时候其中的差异又如何调节?
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听明白卫苏的意思,端木嵩叹了一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心中不免遗憾。
卫苏笑眯眯的道:其实加不加入墨家都没甚关系,如果墨家有什么事,卫苏决不会袖手旁观。而卫苏有什么相求,相信端木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端木嵩沉默着点点头,卫苏立马得寸进尺,那个,端木先生,小子现在就有一件事,求先生援手啊。
端木嵩额头青筋直跳,这小子得寸进尺要不要这么明显?真当自己好拿捏不成?
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卫苏眼疾嘴快,先生听都不听一下我的要求吗?你们墨家讲究兼爱,而我所求的也是造福天下啊。
这话一出,端木嵩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一时间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得咬牙闷闷道:说!
卫苏打了个响指,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这副样子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想要做一样新鲜事物出来,也不一定一次就能成功。端木先生对于这些经验丰富,有您的指点想来会顺利得多。他动动嘴还行,动手却是废物一个。正好这里有大佬,不资源利用起来就不是他卫苏了。
新鲜事物,单单这个词就已经吸引了端木嵩,这个从卫苏嘴里说出来,想来是不简单的事物。
是什么?端木嵩问。
卫苏却卖起关子来,到时候端木先生就知道了。
端木嵩皱了皱眉,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
卫苏嘿嘿一笑,谁叫你连茶水都不给我准备一口,也就不怪我卖关子了。
卫苏的第二堂讲学果然被他给般到了室外,以天为幕,地为席,草木为邻,蝉鸣鸟叫为伴,倒也有一番亲近大自然的味道。
一大早,就有学子陆陆续续的到来,他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站,遇到熟识之人还会招呼一起说话。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来亲眼看看卫先生如何讲学,那样是神仙术法岂能为人所用?而且还能将神仙的术法轻易传授。如果可以,说不定自己也能学得一二这本事呢。
哟!这不是礼法大家后起之秀许暄嘛?今日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除了礼法,其余皆不入心嘛?有人远远见着来人就招呼开了。
许暄刚刚进学宫,还没经受过世事的毒打,难免有几分傲气,所说的话被人传出来,惹得不少群嘲。
许暄对于明里暗里重讽刺的话语,也不应答,只作旁若无人状。他还没来学宫之时,在他们那儿就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时时刻刻被人捧着的。进了颍阳学宫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宫之中家世才华比他好的多的是,在别人眼中他什么都不是,这落差可不是一点点的大。
这落差大了,心里可就不平衡了。柿子挑软的捏,其余人惹不起,不是还有一人吗?出身门第哪样能够及得上他?明明就是一个出身乡野之人,四书五经读全了吗?诸子百家他也不过就知道找些噱头糊弄诸位先生而已。凭什么就能进入学宫做先生?
而他自己,对于礼法学说研习多年,自认自己的观点无误。本以为轻易就能进学宫,获得先生的赏识,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可现实呢?他没有任何错,却要受人白眼。
上一次卫苏讲学,用一些旁门歪道糊弄,这些人居然也信。他这次过来也是想专门看看,这人还有什么糊弄的方法?若是能够当场拆穿,让他名声面子扫地,可就大快人心了呢。
见许暄不理,那人也没意思,嘁了一声,吐了口唾沫,什么人哪?啧啧啧!真当自己大才子呢!
旁边有人冷笑,何苦与这种人计较?等到日后,自己摔了个大跟头就知道了。
哈哈哈!正是如此。
看,那边王子稷王子奚他们来了。
果不其然,王子稷是什么人,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任何人的,他都能纡尊降贵过来,看来卫先生本事不小啊!
众人满怀期待,就不知道卫苏今日的讲学又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当然,也有像许暄这样的,特意过来就是想要质疑拆穿这套把戏。
王子稷已经走到了前面,十分嫌弃的四下看了看,然后手随意指了指。早有仆从心领神会,跑过去布置起来。
阿奚觉得我们在那里可好?阮稷询问韩奚的意思。
韩奚心不在焉,只是随意点点头。
阮稷高兴了,转头看了眼周围那些聒噪之人,神色有些不满,这回怎么这么多人?真是太没眼力见儿了,要是只有自己和王子奚,岂不是美哉?这个卫苏也是,怎么讲一次学,整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不过,阮稷也只能抱怨抱怨罢了,他这次能来,一是王子奚要来。二是上次卫苏的讲学实在是新奇,令人心痒痒,这次如果不来,他可得惦记着吃不好睡不着了。
秦湛是最后才来的,看到秦湛,荀祁凑过去,喂!阿湛,你最近在搞什么?每次找你人影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