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改不了本性。
柔嘉有些生气,原以为他会收敛几天,没想到还是这般过分。
再一端起药碗,那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映入眼帘。
上面用苍劲的笔触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晚上留门。”
谁要给他留门……
柔嘉气极,一开窗直接将那纸条揉成了一团狠狠丢了出去。
她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那窗外还有人。
纸团子一扔,外面忽传了一声痛呼:“哎呦!”
是永嘉。
她怎么会来?
柔嘉慌忙开门,正瞧见永嘉捂着脑袋要去捡那纸团,连忙抢先一步攥在了手里。
“这是什么?”永嘉捂着额一脸悲愤,“你干嘛乱扔东西?”
“无聊时练的书法而已。”柔嘉一把将纸团塞进了袖子里,故作镇定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还在禁足中,确实不方便多说,永嘉一把将人推了进去:“里边说。”
可她一进门,入眼便是那桌上刚倒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药。
她喝药做什么?
永嘉此次来,本就是因着那日大殿的事情心存疑虑,一看到这药又不由得有些疑惑,盯了许久才钝钝的出声:“你喝的是什么药?”
她年纪虽小,但从前父皇宫中妃子众多,她自小便见过母后给那些女人赐药,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
柔嘉没想到她会来,连忙推了推药碗:“是补气血的药,最近天气热了,没什么胃口。”
“补气血的药?”永嘉顿了顿,记得她之前在南苑也是这般说过的。
她素来是个直来直去的,瞥了一眼那药,径直问了她:“那日的猫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嘉不知她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事,身体一僵,低头扯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它就那么突然过来了。”
“突然?”永嘉显然不信,“这话你对着旁人说说也就罢了,用不着瞒我。那猫是皇兄的爱宠,一贯最为高傲,连我过去都鲜少让我触碰,更别提你了。”
柔嘉被她看的心里发慌,脸上却仍是装作不知:“是吗,我倒是没注意,它……它也许是吓着了,慌不择路也说不定。”
她实在是紧张,捧着杯子想喝水压一压。
永嘉一贯是个直脾气,盯着她的模样越看越怀疑,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和皇兄在一起?”
柔嘉被她一问瞬间面色通红,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连忙扯了帕子擦了擦唇角:“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吗?”永嘉眼中满是狐疑,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我瞧着皇兄看你的眼神似乎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了!”柔嘉连忙反驳,“我不是刚被贬入掖庭吗,若是……若是我真的和皇兄有私,又岂会到这般田地?”
事实摆在眼前,永嘉一时语塞。
好像也对。
公猫发—情了还会给母猫捉老鼠,哪有人会这般过分的。
可永嘉不知怎的,心里却总是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感觉。
当目光移到那药碗上时,她忽然便端起了碗递到了唇边,作势要尝一尝。
“你不许动!”柔嘉一紧张,忍不住喊出了声。
“我为什么不能喝?”永嘉一想到上次在南苑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不由得愈发怀疑,“不过是一碗补气血的汤而已,难不成……这药真的有问题?”
“当然不是。”柔嘉连忙反驳,“是药三分毒,哪有无病喝药的道理。”
“你别说话。”永嘉这回却是不信了,端着药碗直接叫了守在外面的侍女进来:“我有个略通医药的侍女,究竟是不是她一验便知。”
懂医术的侍女?
柔嘉攥着帕子,瞬间便慌了神,紧紧地盯着那侍女的动作。
那侍女拿勺子舀了一些药渣出来,仔细地辨认着,忽而皱眉,忽而又松开,久久未发话。
“到底怎么样?”
永嘉等的着急。
柔嘉也局促不安。
踌躇了片刻那侍女才回答道:“回公主的话,这药确实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永嘉一脸急切,“到底是不什么药,是补药吗?”
侍女点了点头:“的确是补气血药没错……不过其中又添了几味无用的药材,奴婢一时被干扰了,才不敢确定。”
“原来真的是补药。”
永嘉拍了拍脑袋,彻底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