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但是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如果是其他爱慕者,想必是不会说出那些话的,而这个人最后两句明显是在暗示宋易晟。所以,他只能是与宋易晟有关的人,或许是宋易晟大意了,让这束花所托非人
口罩男转入拐角,身侧是首饰店的玻璃橱柜,橱柜里有一对对戒,价格昂贵。他面向玻璃,脱下了右手手套,手套下面的皮肤猩红扭曲,布满了红色的褶皱,那是一整片烫伤的痕迹。
他用右手慢慢将口罩往下拨。
镜面里,那张脸与沈淮书有六七分的相似。
只不过,温柔被换成了阴狠。
沈淮书将玫瑰放进店里,他愣愣地看着这束玫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断回忆着那个男人所说的话,除了恶心外,他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说这是宋易晟的朋友,那他究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而宋易晟真的会送红玫瑰吗?
他越发想不通。
只是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必须回去,要不然贝贝没有人照顾,会饿着,更会闹脾气。狗子若是不安抚好,可是会拆家的。
他走出花店,给门上了锁。
社团活动室的门被人从里暴力打开,还算坚固的大门被破坏地可怕,就像是有什么凶兽逃了出来。
不远的一个24h便利店,宋易晟的头发散乱地顶在头上,然而他的神情比头发要更乱。
他借了便利店的电话。
不是曾宇妃那是谁?!他妈的就她还有钥匙!
什么?她的钥匙掉了?她骗鬼呢!
别他妈给我提车,这车已经废了!要让我抓住是谁干得,我弄死他!
报警?我倒是想报警,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要是报警,我还来得及吗?!
宋易晟一拳砸在便利店的桌面上,两个女店员吓得躲到角落里。
他捂住话筒问向那两个店员,请问现在几点了?
店员抱成一团颤颤巍巍说:十十一点半了。
十一点半了宋易晟低着头碎碎念道,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起来,眼眶犯了红,他拿手背擦了下眼睛,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买不到花了我答应过他的,我
他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花了。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花了。
就算有,那也来不及在十二点之前送到沈淮书的手里。
他的无助攀升到了极点,心中的信念在一点点崩塌。所谓承诺,那就一定要履行,否则就是对感情的亵渎,以沈淮书那么敏感的性格,若是今天失了诺,那他们
或许就没有以后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产生,他近乎要彻底崩溃。
电话那头,源子正在为他着急地想办法,可时间已经太晚了,何况白玫瑰一向是存货不多的款,他们不可能在十二点前找到。
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宋易晟哑声问。
源子往边上看了看,他们在放烟花棒。
烟花?宋易晟喃喃,他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烟花烟花!
烟花怎么了?!
宋易晟冲着话筒大喊道:源子!放烟花!现在!立刻!
他挂了电话,对着店里的人连到了几句抱歉,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奔跑时,夜风呼呼地刮在他的脸上,深夜的车辆零零散散地穿过大街,他矫健地翻过围栏,冲到了街对面,向着花店的方向发了疯似的狂奔。
来不及了。
他一秒都不想停下。
千万、千万要等他。
求你了,沈淮书。
你等等我。
巨大的烟花在山的那头绽放,像一朵巨大的白色玫瑰,照亮了半个夜空,他背对着烟火,气喘吁吁地看着漆黑一片的花店。
绝望感像巨浪似的将他淹没,他孤独无助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咬着牙几乎真的要哭出来。
烟花照得亮这片天,但是照不亮这家小小的花店。
老天没有眷顾他。
沈淮书也不会等他。
他失诺了,这就是现实。
他瘫坐在地上,就和沈淮书那天坐上车离他远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像只没人要的败犬。
然而这次与上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上次他还有办法,他还可以挽回,但是这次,他想不出办法了。
风铃声在烟花的炸裂声中轻脆地响起。
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是一捧白玫瑰。
买花吗?
烟花将他们的脸照亮了,宋易晟目光震颤点了点头,他勾住沈淮书的手,小狗似的挠挠手心,我没骗你。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沈淮书看着天边的烟花,眼角泪痣妩媚,嗯,我知道。
岷山密林山庄
夜晚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书欢迎新成员!。
空地上是几张餐桌,地面上还有无数的酒瓶和丢弃的烟花棒,几十个俱乐部和机车社的成员的欢笑声掩盖过了虫鸣。
明天是周一,是学校设立的迎新日,不用上课,这群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一个比一个闹地厉害,酒精下肚,哪管是否烂醉。
宋易晟被一大堆高高瘦瘦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他作为俱乐部老板和社团社长,今天却完美迟到了四个多小时,晚饭都不给他吃的机会,一杯接一杯的酒被灌进肚子里。
宋少海量,这点酒算什么?今晚该你打头,迟到这么久,说说该怎么罚?
源子跟着起哄,人家是自罚三杯,宋少不行,宋少得自罚三箱!
宋易晟吓得把杯子倒扣按住,你直接让我死得了!
越是反抗越是遭到群众不满,宋易晟扛不住群情激奋,只好给自己开了三瓶酒,当着人面一滴不剩,这才算是过关。
他酒量随了爸妈,都能喝,只是连灌三瓶还是有些上头。
可是源子还是不满,见酒精罚不了他,坏笑地站起来,你们是不是把压轴的新成员给忘了?来人,跟我来!
一众人恍然,全部站起来,将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沈淮书给堵了,小叔叔,请吧。
沈淮书原本还支着下巴看热闹,哪知道祸及池鱼,拗不过这群喝了酒的年轻人,被连拖带拽地按到了宋易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