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024】 离别时刻
第二天，拉克丝将自己要出一趟远门的消息告诉了娑娜。
然后，她从娑娜这里得知，娑娜也刚刚在布维尔夫人的举荐下，加入了光照会的唱诗班，成为了乐团的后备管风琴手。
虽然唱诗班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唱歌的组织，但实际上光照会的唱诗班却是整个德玛西亚的最高等音乐团，名为唱诗班，实际上却有着超规模和超等级的完整乐团。
毕竟……养的起管风琴手的乐团，至少也要有管风琴才行——而管风琴往往和一整座教堂或者礼堂都是一体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管风琴手是唱诗班乐团除了指挥和领唱之外最为重要的角色，虽然娑娜只是后备管风琴手，而且是第三后备，但考虑到她的年纪，这依旧代表着一份非常值得骄傲的认可。
在得知了好友也有了新的任务之后，拉克丝和娑娜之间离别的情绪自然而然的被冲淡了不少。
我去赈灾，你去做乐手，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初次别离，也似乎有了再次出发的意味。
于是，原本还挺难过的告别，很快变成了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手拉着手、叽叽喳喳的未来畅想。
而这一次，卡尔亚也并未扫兴的提出要补一补课，只是静静地作为一个听众，安静的倾听着她们的叽叽喳喳。
十二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
这才第一次接触到账目，就能将一切通过心算的形式，理得清清楚楚，甚至举一反三，发现了疏漏之处。
在冕卫家族的园池塘旁边，卡尔亚终于真正以朋友的身份，站在（指被插在岸边）了拉克丝和娑娜的身边，和又一代的年轻人畅所欲言。
好在库伦的主动开口打断了拉克丝，这位忠诚的老管家虽然不姓冕卫，但对于整个冕卫家族来说，依旧有着相当程度的份量，奥格莎将他派出来足见对于此行的重视。
卡尔亚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家伙。
致力于弥合各族之间的裂隙但最终也未能阻止艾卡西亚人的离心离德——虽然他从来对各地的学生一视同仁，却无法阻止其他恕瑞玛人的骄傲和歧视。
“要你管？！”
“在普雷希典召开音乐会？娑娜你可要多多练习一下艾欧尼亚的宗教曲目了，那种庄严的曲调可不好弹奏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瑟塔卡曾经问过卡尔亚，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次卡尔亚没有回答。
在那个文明尚且出于蒙昧的时代，身穿到符文之地的卡尔亚在为瑟塔卡出谋划策之余，只能竭尽全力的做一个孩子王，尽可能庇护这些刚刚迈步走进了这个残酷世界的“大孩子们”。
拉克丝的学习表现让原本做好了教一路的库伦整个人都惊呆了。
库伦先生平时一般从事管理工作，是家族的外管家，更接近于“职业经理人”，并不能算是“从小看着拉克丝长大”的，但对于自家这位声名远扬的小姐，他还是相当尊敬和重视的。
虚空的感染从来都不算什么。
只要还能再次醒来，卡尔亚就很愿意将希望的种子再次播撒下去、为这些幼苗松一松土。
虽然已经被虚空感染和侵蚀，但卡尔亚至少还能做一个老师，将希望的火种传播下去。
身体穿越的他在实力和天赋上，多少有些辱没飞升者和穿越者的身份——他身体孱弱，感受不到魔力，哪怕经历了飞升，也只能靠着自身的属性战斗。
只不过卡尔亚的理所当然，在很多人看来遥不可及。
直到有一天，符文之地十二岁的孩子也不再需要提前承担他们不需要承担的重量。
仅此而已。
尤其是在看见拉克丝初次离开雄都，虽然看向马车外的眼神里满是憧憬和兴奋，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时候。
她懂个锤子的查账啊！
也只有卡尔亚这种常年负责后勤管理的家伙，才能如此轻易的搞清楚一切。
而卡尔亚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帮助拉克丝查账的时候，像极了数学老师替体育老师请假的模样。
……………………
“……”
就像是一千年前，在符文战争如火如荼之际，他勉强成功苏醒、指导着持有者，带领那一批人向西躲在符文树林里面的时候一样。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库伦面上无疑更加尊敬了——和之前对于拉克丝身份的尊敬不同，这一次他是在尊敬拉克丝的实力。
“……”
离开了德玛西亚雄都的小姑娘既兴奋又难过，她看着马车窗外闪过的风景，和卡尔亚没完没了的畅想着自己这次的密银城之旅——由于情绪有点过于激动，拉克丝甚至出现了满嘴跑火车的症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
卡尔亚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帮拉克丝的。
就像是三千年前，在恕瑞玛大塞沙漠冰冷的寒夜之中，他在篝火旁边和部族接纳的没有家族的孤儿，创造他们自己的文字时一样。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