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上等马
雷讳三十六,代表高上三十六雷司之讳字,又称高上神宵三十六雷府或紫府三十六雷司。
民间最熟知的当属雷公江赫冲,电母秀文英。
除了这二尊正神以外,还有雷霆总司神威荡魔霹雳真君,左侍青雷将军,右侍石雷将军,五元帅,五雷帝等等。
介于此,道门开创了三十六雷符。
如上清大洞雷、正心飞捷雷、洞光玉柱雷、神府天枢雷等。
康木昂与廖胜奴所使用的就是其中的变种雷符。
而想要催动雷符,首先身子骨得要硬,灵魂更要稳,大周天小周天的修习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刚催动就得把自己先劈的外焦里嫩。
除此之外,罡步作用更是决定性的,想直接祭出符箓然后口吐真言和手诀就能催动,难度不亚于对天喊您老打个雷。
所以想催动雷符就必须按各自的宫盘踏在伤门,局震宫,五行属木,属三大凶门之一。
从中可见康木昂和廖胜奴,皆是行家里手。
霹雳掣电!
相对于九天之上的电闪雷鸣,雷符所激发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周围树杈挂雪被震落,其实就像啥事也没发生。
但。
劈在身上依旧会死。
奔雷相击造成的刺眼强光只是一瞬,两人皆是被震得四仰八叉。
廖胜奴鼻子嘴里都冒着烟儿。
康木昂相对好一些,头顶上的狗皮帽子的毛都有些焦糊,味道很是刺鼻。
可康木昂很确信,如果廖胜奴没有带伤斗法的情况下,单纯的拼雷符恐怕自己会落入下风。
一个坛主就这么强了,再往上的点传师和三才那些又得厉害到何种程度?
三元啊.你那头可千万顶住啊。
哥这边碰到的‘下等马’有点棘手。
担忧归担忧,康木昂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因为对面的廖胜奴也已经缓过劲来身体不再麻痹失去知觉。
他咬破手指在铜钱剑上横抹,再次施法。
“老母元君飞召升!”
“祈无不通宝剑锋!”
竟是给铜钱剑开了刃,边缘两条波浪线闪动着幽冷光芒,昭示着它有多么锋利。
康木昂大为吃惊。
吃惊的不是对方有能力给铜钱剑开锋的术法,而是在于开锋这件事。
想捅人你为啥不提前带把刀?
纯粹有大病啊。
吐槽归吐槽,康木昂也不敢怠慢。
因为他也没带刀。
毕竟是来斗法的,谁没事揣那玩意儿?
没有用指尖血,康木昂剑指横在桃木剑格处向上划去,随着剑指的轨迹,桃木剑体神奇的出现一竖排的赤色符文。
叮——
双剑相击,声音如同两柄真正的铁剑相撞。
下一刻廖胜奴左掌拍向康木昂的胸口。
太极云手?
不对!
他的掌心有一道赤色符咒!
是五雷掌!
康木昂立刻横剑抵挡,才意识到对面给铜钱剑开锋不止是要近战,更是为了要配合其五雷掌发功。
桃木剑的剑身被击中后漆黑焦糊,借力向后掠去。
心里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五雷掌,属道门正宗术法,也是雷法的一个分支,结合了内丹与外丹的丹学,吐纳炼气、符箓仪轨、踢罡踏斗、五脏玄冥等等,为各方道门掌教代代必修术法,只能传授内门弟子。
而最重要的是德行,德行不够就没办法练,硬练也只是自讨苦处。
但时代的变迁道门的发展,人的智慧和欲望永远是推动变化的最大原动力,尤其是那些喜欢钻研‘漏洞’的旁门左道。
江湖上就是有一小撮人能使用五雷掌来行邪道,办法是先在开春第一场雷时设神坛请雷神普化天尊,机率获取雷劈木。
然后用根据二十四节气换不同的药水长期浸泡身体,每天至少要泡六个小时,而且泡不同药水时候的呼吸方式也迥然不同,为的就是练五府,与正统五雷掌需要练的五脏方法殊途同归,这一步需要十年打底。
其次是练掌,每天的卯时、未时、亥时都要用雷劈木划破掌心出血去拍活物,人畜禽牲皆可。
无论是练成前还是练成后都绝不能泄阳,说白了想用偏门练五雷掌,一生都得是童蛋子,否则就前功尽弃全白练。
想到这里,康木昂的心底不由得有点同情起来,看着廖胜奴的岁数也得奔四十去了,咋熬过来的啊。
滋咔——
五雷掌再次被桃木剑格挡住。
只不过剑体上的赤色符咒开始逐渐暗淡。
“差不多得了啊,就算你是童蛋子比较能抗,五雷掌也不能一直用吧?小心从手少阴经反噬回伱的五脏五府。”
天地良心。
康木昂真的只是善意的提醒,毕竟他略懂五雷掌,知道啥事都要讲究个度,五雷掌本就不是与人争斗的术法,而且主打的就是个出奇制胜一招制敌,哪能像贴饼子似的咔咔一顿拍?
然而,说一个中年男人是童蛋子,哪怕他真的是童蛋子无异于踩脸嘲讽破大防。
廖胜奴气的火冒三丈,铜钱剑勾起背后的黄色方布于身前,大喝一声。
“急!”
缩地术再次施展。
康木昂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桃木剑背在身后,紧接着一股霸道奔腾之力席卷全身,似灼烧似麻痹,康木昂向前踉踉跄跄了十来步才稳住身形。
一个漆黑的手印出现在背后的袄上,全部焦糊,连桃木剑都被拍的碎成好几段。
又坏了.
看着再次报销的桃木剑,康木昂心疼不已,这都已经坏了多少个了?
见廖胜奴又是提铜钱剑又是翻五雷掌的杀来,康木昂赶紧扔掉剑柄向后跑。
“你才是童蛋子!你全家都他娘的是童蛋子!今天不把你拍成烤苞米老子给你姓!”
痛苦是啥?
痛苦就是身居高位身怀异法,地位与钱财都不缺,可人最本能的欲望却根本无法触碰。
连以前宫里边的大太监都比不了。
他们还能偷偷摸摸找小宫女去对食。
而廖胜奴连上上手揩个油都是一种奢望。
放弃?
那几十年的努力岂不是都付之东流?
仇家得知消息后还不得组团来叙叙旧情?
因此廖胜奴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是童蛋子。
“刚才你不挺能耐的么?跑啥?再用雷符劈——”
话音未落,廖胜奴脚下的雪层突然腾起一串火柱,但对陷阱他早有准备。
后空翻躲闪开去时,一根挂着四十九颗铜铃的捆仙绳拉住他的脚腕,将其拽到雪地上,坠地的刹那雪层下奔流喷涌而出,将廖胜奴涮得浑身湿透。
一阵寒风立马结了冰碴,大鼻涕结成的冰溜子蹭蹭的往鼻孔里窜
以北二里地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