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奴婢看过吕帛送来的东宫调出的卷宗,当年这月支出的是五十万两,用于修建河道。这里却写着收入的是两百万两,整整多出一百五十万两。”
一漫目光瞬间凝重,“一百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能查到来源吗?”
寒枝摇摇头,“上面只写了自宫中出,宫中清宁宫的明细账册卷宗失踪了,怕是很难追查到。”
这么大的数目,不可能凭空出现。
“既然清宁宫的账目卷宗丢失了,那东宫是哪来的卷宗?”
吕帛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是太子殿下专为前年治水记录的账册。太子殿下说当年从宫里出去的银子太散,治水又是他手下的一名官员所办,殿下便留了个后手,将关于治水的银子都做了记录。只是因为是防备,只是记了个大概的数目。”
“治水总共了多少?”
寒枝快步走去拿出一本账目,“清理河道加治水,总共三百万两。”
单论治河,三百万两不算多。
一漫眼中闪过寒光,“宫里支出去的银子应该都有两个数目。寒枝,每一笔的来去都要查清楚,若有需要调阅的卷宗,来找我。”
“是。”
“吕帛,去查查,当年清理河道,治理河道,究竟是哪一段河道,如今怎么样了?”
“奴婢这就去。”
一漫沉了一口气,这件事怕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纪蓝,让人去宫里问问,太子皇兄当年准备备份账册,是为了防谁,可有线索?”
纪蓝闻言皱了皱眉,“公主,如今怕是不好进宫。”
“为何?”
“宫里库房和清宁宫都丢了账目,宫内戒严了,如今不好进出。”
一天过去了,才想到戒严,要是有东西,早就跑出宫了。
一漫压低声音,“去府里等着,等止戈来拿奏折的时候问问。”
“是,奴婢明白了。”
夕阳西下,库房院中的算盘声依旧不绝于耳。
不多时,寒枝抱着一本账册走了过来,“公主,看到现在,宫中只有前年治水的账目有问题,奴婢还需查看全部。不过从前清宁宫负责签字的是宋言姑姑,应当没有对不上的问题。”
一漫睁开眼睛,“银子来龙去脉找到蛛丝马迹了吗?”
“对照着东宫记录的卷宗,户部账目上的银子就像凭空多出来一样。至于走向,都是往治水方向走了。”
“凭空多出来多少?”
“七百万两白银。”
猛地看向寒枝,见寒枝眼中俱是凝重,一漫慢慢转回头来,沉了一口气。
见陶游又去溜号上茅厕了,一漫瞥了一眼,“陶游——”
陶游赶忙小跑着过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大公主。”
一漫微微一笑,“你有什么看法?”
陶游看了一眼寒枝手中的账本,“寒枝姑娘技法高超,微臣是万万比不过的。”
见陶游油腔滑调的不肯交底子,一漫没有心思与他拉扯,当即便冷下脸来,“陶游,我与那些王爷公主不同,我手下只留有用的人,你若是没用,我便给你亲自安排个好去处就是。”
陶游连忙跪下,“大公主,微臣——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
一漫垂眸一笑,“锦都北方有一条河流,关乎锦都安全。每年地方政司都会维护河道,我记得你任职有七年了吧,真的对治河的事不熟悉吗?”
陶游没想到大公主对地理志和他的行政事务都这般熟悉,顿时冷汗下来了,“微臣知道一些,知道一些,这笔修缮河道治水的银子,就是用在贺州堰的。”
那条河流经贺州和锦都北方,没想到就用在贺州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