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子立刻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一漫瞥了一眼,看向程幼萍,“本来想等你科考完,再问问你锦都的详情。只是今日见面,实在特殊,要问你些别的了。”
程幼萍拱手行礼,举手投足带着文官的清正气势,“大公主请问,幼萍知无不言。”
程幼萍是从贡院大门出去的,听她细细的讲完一边,一漫眉头皱起。
这七天下来,当真是半点纰漏都没有。
一漫又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范学子,他是从非贡院那道出现的,大约是天性内向,一直没有说话。
“范学子,你刚刚听着,有没有觉得哪里有出入?”
范学子摇了摇头,“回大公主,没有,跟这位姑娘是一样的。”
一漫头疼的扶了扶额头,米太傅笑了笑,“你看,我说的对吧?”
一漫叹息一声,扯了扯嘴角,“本宫知晓你们辛苦,给你们带了些东西。还有家里面,也都通知过了,你们的父母会少些担心。你们去通知学子到府门那里拿吃穿用度吧。”
两人笑着跪地谢恩,相互嘀咕着就往回走。
“今日可真是难得的大晴天,大公主又来给我们送吃的.”
听到这声嘀咕,一漫眉头一挑,“站住。”
“大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那两个学子以为哪里说错话了,不安起来。
一漫起身,面带疑惑的走近范学子,“你说今日是难得的大晴天?”
范学子愣愣的点头,“是啊。”
一漫看了眼天空,“可是昨日也是大太阳啊,比今日还热,算是难得吗?还是我误会了,你说的是对比春日来说——”
范学子的面容纠结扭曲起来,“不对吧,昨日春闱最后一天,明明是大阴天,冷飕飕的,还下了两滴毛毛雨。”
闻言院中所有人都盯向范学子,吓得他后退了两步。
一漫冷笑一声,“若在同一片天空下,怎么会不是同一个太阳?一阴一阳,倒是有趣。”
一漫笑着露出森森白牙,“师父,大概要重新春闱科考了,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啊——”
米太傅听了哀嚎一声。
程幼萍疑惑道:“大公主,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漫微微摇头,“不知,不过只要找到线头,这团毛线,就一定能解开。吕帛,去太医院叫人,多找些太医,挨个给考生把脉。”
“是。”
夜间,华向到了大公主府。
一漫笑了笑,“看来是查到结果了?”
华向拱手道:“是,多亏到公主发现疑点,又派了太医院的太医。”
“太医怎么说?”
“体内有轻微的毒性,但对身体没有大碍。”
一漫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这么说是中毒引起的幻觉?那这毒也太厉害了,五十多个人看到的一模一样。”
“大公主,要不叫太医问问?”
一漫微微摇头,“不必,稍后我再问。现在既然知道了有人下毒意图扰乱科场,那便要严查。”
“是,微臣已经派遣刑部的人挨个询问五十多个学子的衣食住行,想必一定能找出共同点。”
“贡院旁边是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也要查。”
华向眼神犹疑一下,“回大公主,是国子监的官衙。”
一漫眸光一转,“你是觉得能动用官衙,必定是朝中之人,怕不好下手查?”
华向点了点头,一漫沉了口气,“虽说是冲着春科新政来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冲着世家,想挑起争斗来的。”
“要是冲着春科新政,就回牵扯到世家。要是冲着挑起争斗,便可能是陛下的人。”
一漫起身在书房中走了两圈,“不会是陛下的人,这次春闱意味着检验春科新政的第一次成果。陛下如此看重,不会打自己的脸。除了世家,还有别的可能,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