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你们之中谁是郎中……”上官清与袁琅参扶着纪寒向府外的人群一遍遍的在放声高喊着。
“我是……”
“我也是……”
纪寒虽不是连州巡抚,但是在这些百姓看来,今夜他便是连州的英雄。
一名六旬的老郎中为纪寒拔去了插于左肩的长剑,令一名郎中便连忙为纪寒上了祖传的跌打药膏。
纪寒三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被陈练所折磨致死的死者父母一脸悲戚的从鸟菀行出,行出之际,便统统跪在了纪寒的脚下。
“大人,民等求大人为我等家中女儿报仇,大人,民等恳请大人为我等家中惨死的女儿主持公道!”
郎中们在听到这声声恳请之后也跪倒在了纪寒的脚下。
那些与此事无关的百姓在听到这声声恳请之后也跪在了地上。
这条街很长很长,俯瞰过去尽是人群,尽是跪在地上的人群。
这些连州百姓岂能不知陈练的身份,陈练所犯之罪罪无可恕,若是这陈练不死,待到他日这鸟菀还是鸟菀,这连州还是任他肆意妄为的连州。
他们的巡抚大人放任其行,这以后遭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低贱的百姓。
而今夜却不同,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位不畏强权,不惧皇亲的官老爷。
“求青天大人为我连州百姓主持公道!”
“求青天大老爷为我连州百姓主持公道!”
这一声声恳请皆为他们此刻的心声。
这发自连州的心声,身为连州父母官的沈哆听到了。
他任连州巡抚十五载,却不及纪寒到来的这半夜?滑稽吗?可笑吗?沈哆抬眸看向了挂在天上的那一轮寒月。
寒月虽当空,当有待落时!
破晓了,漆黑的天幕正在褪去,一层层渐白的云雾宛若柳絮一般开始飘散。
大势已去,沈哆紧紧的盯着那镶嵌在天空里的一抹白昼,他知道待这抹白昼取代所有黑色之时,便是他这连州巡抚到头之日。
一轮红日升起!
连州法场此刻亦是人山人海。
莫达与徐恒持刀分别立于陈练的两侧。
沈哆被迫与纪寒高座明堂。
他不得不与纪寒座在此地,因为袁琅手中的手弩便抵在他的后背。
“跪下!”
莫达与徐恒抬脚揣在了陈练的腿弯处,这两脚势大力沉,使得陈练跪下的同时,亦让他感觉到双腿如同断掉一般。
此刻陈练亦是披头散发。
“你们……”下方已是人山人海,这人山人海竟还铺天盖地的嚷嚷着要纪寒砍了他的脑袋。
这一刻,陈练终是怕了。
不,确切的说当他被莫达与徐恒押上法场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怕了。
“我乃皇亲国戚,我是圣上的侄儿,我爹是沧州焕王……你们……你们不能杀我!”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