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黎秋白没抱多久就松开了他。
纪涵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角泛上微红,那委屈的表情如同被□□过后的小媳妇。
怎么还哭上了?黎秋白道。
那是哭的吗?那是憋气憋的!憋的!!!
纪涵易自认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低头道:没哭。
这小脸蛋,啧啧,别哭了啊,你这一哭,哥哥可就要心疼了。黎秋白懒洋洋逗弄道。
纪涵易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奶,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些许,几乎两天没有吃东西,他身体也很疲惫乏力,他喝了两口牛奶,才有力气道:哥哥会心疼我吗?
瞧你说的。黎秋白道,你叫我一声哥,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哥哥真好。纪涵易脸上绽放出一个单纯干净的笑容。
黎秋白还是头回看到这张脸上,露出这么多的表情,才发现这还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蛋儿,倘若放在学校,起码每天都会有女生偷看上几眼。
前面副驾驶上的原彬弟弟被他们吵醒,原彬总算不觉得气氛那么奇怪了,和弟弟拿了牛奶面包当做晚餐吃了起来。
黎秋白知道原彬会被丧尸咬,然后觉醒木系异能,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晚,原彬弟弟想要上大厕,荒山野岭的地方,自是没有厕所,他便带着弟弟去了稍微远点的地方,本来这一块是平地,看着也没什么危险,又怎能想到变故突生。
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只野兔子,原彬弟弟正处于好奇的年纪,刚好上完了厕所,他拉上裤子,借着月光看到野兔子也不怕,还拉着原彬的衣角,指了指那兔子。
原彬眼神本就不好,特别是在光线昏暗的地方,黑灯瞎火更是看不清,只见一团东西朝他们跳了过来,他心下预感不好,抱着弟弟就想跑,结果那玩意跑得更快,一口就咬上他的小腿,原彬腿上一痛,一脚将那兔子甩了出去,那兔子又追上来,他忙跑回车里,关上了车门。
这是怎么了?黎秋白瞬间意识到不对,压低声音问了句。
嘘原彬喘着气,食指竖在嘴边,让他噤声,他弟弟被他抱在腿上,脸上伤口经过处理,贴着纱布,仰着头看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砰、砰砰
车外传来敲打声,车身微微震动。
这声响没持续多久,外面的东西没看到活物,一蹦一跳离开了,黎秋白也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一只变异野兔。
白毛兔子身上沾染了各种肮脏的东西,邋里邋遢,蹦蹦跳跳的远去,直至看不见,车内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
我被咬了。原彬开口便道,他苦笑了一声,黎秋白莫名的听明白了他这声苦笑的含义。
不久前才在说,或许会有变异的动物,然后这么快就碰上了。
没有意外的话原彬顿了顿,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他这张嘴真不能随便说话。
原彬抿了抿嘴:我会被感染。
黎秋白知道他有话要说,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
原彬:可不可以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弟弟?
他转头看向后座的黎秋白。
这可能不太行。黎秋白挑眉道,一个就够我费心的了,再来一个,我怕是遭受不住。
原彬面上染了焦急:我弟弟很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实在不行,你帮我把我弟弟带到h城
我不答应。黎秋白道。
原彬话语戛然而止。
被感染者咬伤,不是百分百变成丧尸。
还有百分之二的可能性变成异能者。
这个结果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从最初就有流传出来过,原彬又怎么会不知道。
黎秋白道:不想让你弟弟没人照顾,就扛过来。
太小了。原彬焦虑的将五指插入发丝中,红了眼眶,这种可能太小了。
试试呗。黎秋白就算不知道结局,也是这个态度,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知道不容易,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黎秋白稳坐如山,火烧眉毛他都不急,最坏的结果就是人没了。
大概没有牵挂,没有留恋,所以他才可以在现实中活的洒脱,偏偏有人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法舒坦。
他体会不到原彬那心有所系的心情。
纪涵易喝着今晚的第二瓶牛奶,闻言朝黎秋白那漫不经心的脸上看了眼,就是这种丝毫不在意的怡然自得,让他跟这整个末世的环境很不搭。
他身上仿佛蒙着一层浓厚的雾,看似已经看透了,实则是令人看不透,简单和复杂两种元素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夜里飘起了小雨,打湿了车窗,黎秋白把□□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里面还有两颗子弹,他从那祥哥手里拿来的时候,对方手里头就没有子弹了。
原彬再三叮嘱他,如果他变成了丧尸,就用枪射穿他的脑门,如果他真的没能熬过来,还请他多少帮忙照顾一下他的弟弟。
听他啰啰嗦嗦的说着,前所未有的多话,黎秋白反倒不是那么习惯,还是喜欢他安静话少理智的样子。
黎秋白咬着烟蒂,没有点燃,免得火光又引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看着车外的雨幕,想起自己在之前被丧尸抓过的脚腕,已经近乎三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很有可能,他的血液对丧尸病毒产生了抗体,这相当于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危险大幅度的下降了。
是好事。
肩头忽的一沉,黎秋白侧头,见纪涵易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还自发的靠在了他肩上。
纪涵易睡了两天,才清醒没几个小时又睡了过去孩子挺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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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来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地上湿漉漉的,黎秋白一夜未眠,原彬夜半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身上还捆着一圈麻绳,即便这样,也睡得挺熟。
黎秋白就不太舒坦了。
他的肩膀又被身旁的崽子当枕头靠了一晚上,每次他推开,没过多久纪涵易又会自发的靠过来,醒也醒不过来,后来黎秋白就随他去了。
黎秋白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经过测试,纪涵易是睡得真熟,每次靠到车窗,却又总能感知到不舒服一样,身体自动的往黎秋白身上靠,次次反应雷打不动。
清晨六点,纪涵易迷迷糊糊醒过来,意识渐渐清晰,他心下微惊,自己在昨夜那种情况,竟然还睡得那么安稳。
醒了就赶紧起开。黎秋白感觉到他呼吸都变化,抖了一下肩膀。
肩膀被当枕头用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纪涵易抬起头,白净的脸上印出一道红痕。
黎秋白哼笑一声:还挺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