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符清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血红的颜色总是会让人想起一些很不好的东西,比如黑夜中充满危险的野兽的双眼,或者是缓缓身处的血液。
平民玩家请在屋子内等待,狼人请出门。
符清挪了挪脚步,没敢动。
女法官的声音渐渐消散,广播里开始响起了一段极其阴间的歌声
女巫呀,围着篝火跳舞;
狼人呀,在月色下狂欢;
漂亮的吸血鬼,露出了他们的獠牙,吱呀,咬断了你的脖子。
那声音似乎是小孩在一起唱歌,纯真无辜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显得尤为突兀。
吸血鬼呀,吱呀,咬断了你的脖子。
吱呀,咬断了你的脖子。
嘻嘻嘻嘻,咬断了你的脖子
小孩子反反复复地唱着最后一句话,原本纯真的声音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尖锐。最后,那阵嘻嘻嘻嘻的笑声,彻底崩断了符清的神经。
他在黑暗里控制不住地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节目组太过分了!好端端的狼人杀,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阴间!
符清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整个人彻底被冷汗浸透。
直播间里。
节目组看着崩溃的符清,默然无语。
他还记得他就是狼人,夜晚最大的危险就是他自己吗?那个代号黑桃a的女主持人忍不住吐槽道。
主导演没有办法,只能切断歌声,再次让她提醒。
女主持人故意用阴间嗓音,气若游丝道:狼人请出门。
请最后一个狼人出门。
现场所有的玩家,都隐隐地感觉到,黑桃a的嗓音发生了变化。
似乎好像,带了点不耐烦?
不过,听这意思,是哪个憨批狼人掉线了吗?
嘉宾们哭笑不得地走着神。
这个微小的发现极大的冲淡了他们内心的恐惧,氛围莫名就开始变得轻松和好笑。
符清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面具,戴在脸上摸索着出门。
原本那几盏红灯就是塑造恐怖氛围,顺带给狼人们指路。但符清过于害怕,根本不敢多盯着它看,只能低着头,勉强自己往外走。
于是,导播厅里,女主持和节目组眼睁睁地看到符清出了门,走过了房间的走廊,拐了个弯,然后
走错了方向。
节目组目瞪口呆。
女主持人:现在怎么办?
主导演搔了搔下巴,表情无奈:继续下一个流程吧。
节目的流程就是一旦嘉宾投到游戏里,后面的演绎就全靠嘉宾们自由发挥,节目组不会对游戏内容作出任何的干扰。
为今之计,只能放任符清走错,让其他三个狼人去杀人。
更何况,他其实觉得,符清这么一走错,还挺有意思的。
没看到大厅里剩下的三个狼人,都快被符清逼疯了吗?
这表情,多好玩啊!
大厅里,三个狼人等待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来第四个同伴。
片刻后,反而法官的声音重新响起:狼人请杀人。
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这一期难道只有三个狼人?
不对吧,刚才不是说还有最后一个?
说不定他是故意的,狼人杀里不就有那种玩法嘛,不像其他狼人暴露身份,借此躲在平民和神之中。虽然这样狼人间无法抱团,但是这样就可以搅混水,减少被发现的可能。
带着面具,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但是一开口,狼人之间就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他们在杀人过程中,会佩戴上变音器,但是私底下讨论的时候,可以互相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当然,如果像符清这样不暴露身份也行。
三人当中,两个是来自于同一个团的男爱豆,私底下关系不错。
另一个,则是年纪最小的女演员。,刚刚成年不久,性格最为活泼。
鬼知道为什么啊!催了半天也没看到第四个同伴啊,不管了,反正节目组都这么cue了,要不然就先进行下一步?最后,三人中还是小演员一锤定音。
其他两人都没什么意见。
唯一的问题是,第一个受害者,选谁呢?
嘉宾之间彼此都不是很熟,另外两人也没有什么想法,最后,还是那个女演员,沉吟着道:选一个我们都认识的。
另两人:谁?
嘉宾里有好几个他们认识的。
比如年少成名、如今各大奖项扫遍的影帝,谁都看过他的剧。
再比如最近那个崛起的新晋顶流,在各大营销号里刷脸,让人不得不眼熟。
谁知,女演员吃吃地笑了好几声,才艰难憋住:想什么呢你们?前辈们你们好意思让他们一轮游?
当然是我们可亲可爱的表情包符清啦!
这个女演员就是一开始认出了符清,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行走表情包的人。她觉得,她单方面已经和符清很熟了实际上是反复用过他的表情包。
既然是熟人,那就可以下手了。
而且符清还怕鬼,想一想对方的反应,就觉得好好玩好激动哦。
这个提议一致通过,三人顺着房间号,找去了符清的房间。
同一时刻,符清在另一个方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其他三个队友。
难道是他们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符清摸不着头脑,心里默默地想道,还是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故事?像以前村里讲过的故事一样,一群人在玩扮鬼的游戏,结果,鬼怪真的出现在这群游戏者当中,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吞噬掉了
一阵凉风正好吹过,符清的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他慌张地搓了搓,在这微弱的热意中勉强感到一丝慰藉。但是无论如何,他绝对不敢再一个人呆着了!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前脚刚进门摘下面具藏好,后脚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三个带着可怖鬼面的人阴惨惨地对着他邪笑,因为带上了变音器,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奇怪:符清,你死了
符清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三匹狼都是看过热搜的狼,当然知道符清胆小。
他们看到符清骤然变色、脸色苍白的样子,感到莫名的宽慰。
原来做鬼屋里的员工是这么快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