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先前派人来传话,说是今日有事就宿在光禄寺了,谢氏恐是老爷出了什么事情,故而一颗心高高悬起。
叶景昭想起前世,也知秋红的母亲病入膏肓,本说过不了年关,可最后竟痊愈了。
屋里榻上,谢氏正病恹恹躺着,面色惨白。
她对于王妈妈自是深信不疑的。
王妈妈是母亲的乳母,自幼照顾母亲。
想起前世,王妈妈为了给母亲求医,死在了大街上。
见她回来,王妈妈丢下手中扇火的团扇,朝她迎去,“四小姐今日怎地归来的这般迟?夫人念叨了许久了。”
王妈妈神色沉重,她自是明白,若是夫人此次病因无法查明。
叶景昭方才在院中才压下的酸楚,瞧见母亲这般,一时终是没有忍住。
“夫人,药熬好了,老奴已在外头冰过一回了,现下正合宜入口,夫人便早些用了,身子也能早些好起来。”
生怕王妈妈再继续追问,她快步告辞。
因为母亲正是油尽灯枯之时。
院内伺候母亲多年的王妈妈正在小炉前守着母亲要用的药。
可一想起母亲的身体,她的心便跟着揪了起来。
是了,夫人就是从秋红离开后病的。
想来她还是嵩县一介九品典薄大人家过的恣意畅快的小姐。
夫人的性命恐是担忧。
王妈妈也亲自去探望过,秋红的娘,她瞧着恐无多少寿数。
可她不信,却不敢大闹。
就见王妈妈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回了自己的屋子,叶景昭将心中的打算同红枣说道。
“好。”
谢氏瞧见女儿归家,忍下那卡在喉间的痒意,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来,伸手想要去握住女儿的手。
她并不想叫母亲担心。
父亲头七,母亲抛下她同兄长,撒手人寰。
叶景昭示意王妈妈去外头说话,留着红枣在屋内守着。
好在她幼时便跟随父母去了父亲在嵩县的任上,日子虽清贫,可一家子到底过了几年其乐融融的日子。
她答的随意,可王妈妈还是听出了几分蹊跷,心下不由狠狠揪了起来。
心中的万千思绪,在见到母亲时,早已化作了不知如何开口的哽咽。
用过晚饭,叶景昭伺候母亲歇下,外头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药方同药渣,咱们都已暗中去瞧过了,药也是老奴每日亲自盯着,咱们这院儿,也未曾有旁人来过……”
如今她归来,定然要将这其中查个清楚明白。
可她急着去见母亲。
王妈妈面上一脸担忧,小心翼翼上下打量着四小姐,生怕她在外头受了委屈。
秋红的母亲染了恶疾,恐是难过年关,故而夫人特意准了秋红的长假。
可这丫头有些憨傻。
好像自打秋红回来伺候母亲之后,母亲的病便一日比一日重了。
“母亲,女儿就是想你了。”
“王妈妈,母亲这般病着,委实叫人担忧,不知王妈妈可有何想法?”她问道。
承恩伯府西院最偏僻阴暗潮湿的芷汀苑便是三房的居所。
母亲的病,来的极为蹊跷。
可谁知,二伯母在她才应下当日,便派人来了。
廖嬷嬷此行来的目的,她心中大致猜到。
与其叫母亲从外人口中闻之此事,不如由她亲自同母亲说起。
谢氏蹙眉,望向女儿,“糊涂,糊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