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机会难得,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太子还是淡淡地应一声,不再说话。
他的眉头已经完全松缓,脸上平静,让人分不清他的喜怒。
但这样的态度太子妃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放在平常,太子根本不会来她殿里用膳。
她为了不让气氛僵硬,想了想说道:“殿下,听说您今日同晋王叔去了城西马场?”
清河郡王手里的动作一滞。
他听说周云贞和许值他们今日去了马场,没想到自己的父王也去了,还是和皇叔祖一起去的。
皇叔祖和周云贞他们关系好,清河郡王是知道的,所以此时他得知父王也去了马场,他便立马想象到他父王会怎样和周云贞说好话,说不定,父王还会夸周云贞,然后顺带说他的不好。
想到这一点,清河郡王就非常烦躁,他眉头紧皱,心里又对周云贞产生了怨恨。
太子看太子妃一眼,平淡地应了声是。
“晋王叔从父皇处出来时本宫正好遇上,便随他一同出宫。”他说道。
太子妃对于太子能给她解释很高兴,又给他添了菜。
清河郡王在一旁气得喝了一杯酒,忍不住问道:“父王今日去马场可遇上别人了?”
“与你何干?”太子瞥他一眼,“本宫遇上了谁,还需要像你禀报不成?”
这语气并没有生气的意味,但清河郡王依然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一丝冷意。
若是其他事清河郡王也就不会再提了,但对于关于周云贞的事,清河郡王再如何也想要说个清楚。
“父王可是在马场遇上周云贞了?”他固执地说道,“周云贞成日无所事事,练兵场这些日子也没去了,一直和许值他们厮混”
随着太子的视线越来越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眼神依旧倔强。
他若是出宫和几个好友玩就会被当做不务正业,周云贞天天玩都没人说他。
太子见清河郡王对于这么一点小事也斤斤计较,表情变得有些不快,他把酒杯放下,碰撞得桌子发出一声声响。
“周云贞如何,与你何干?”他说道,盯着清河郡王,直把他盯得发毛。
“清河,本宫告诉过你,你若斗不过他,就不要打周云贞的主意。”
太子妃知道太子已经生气了,这是最后的警告,她想让清河郡王就此停住,但没来得及。
清河郡王一听,立马说道:“只要父王站在儿臣这边,儿臣怎么可能斗不过周云贞!”
这话直指太子偏心,故意向着周云贞,不帮他这个亲身儿子。
这样的话清河郡王已经说了十多年,太子也听了十多年,听得实在是有些烦躁了。
他如今心头有事,实在是没心思教导清河郡王,便说道:“你若是觉得你斗得过周云贞,就不该和本宫说这种话。”
他只说了这句便不再开口,自顾自地喝酒。
太子妃见状,忙替他斟酒,再对着清河郡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提这件事。
“殿下莫气,清河他还是个孩子,难免任性了些,等到他成婚后就不会这样了。”太子妃劝道,想到自己说了这件事便趁机提了起来,她看着太子一笑,“殿下想让清河娶李府的小姐,臣妾问过清河了,他也说愿意。”
太子一听,愣怔了一刻,脑子里闪过李明韫的那张脸,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眼眸。
耳边,太子妃继续说道,“清河也不小了,若是殿下真有意让清河娶那位小姐,即使她身份不高,臣妾也是同意的。”
“听说那李府的小姐相貌出众,又擅画擅写字,上回在梅园画的那副梅园东景图更是得多数人赏识,这样有才情的女子,京城也不多。”
清河郡王错愕地看着太子妃。
明明上一回,他母妃还因为纪音仙的挑拨对李三小姐有些微词,可如今为了讨好他父王,母妃竟夸起了李三小姐。
这可真令人出乎意料。
清河郡王喝了杯酒,想起那个李三小姐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着实不屑。但他立马又想到周云贞对李三小姐不同,心中的怒火被压下,转而升起泄愤的快感。
只要李明韫在他手上,他就不愁没有机会对付周云贞,更何况,还有十五姑姑帮忙。
“不过,臣妾听闻,那李府小姐是光州来的,过几日要回光州,殿下有此意需尽快和李侍郎商谈,免得那位小姐回光州了。”太子妃说道,笑了笑,她表现出为太子着想的样子,但心里并不着急李三小姐的去留。
太子听了她这一大段话,眉头微皱。
“这事不急。”他说道,仰头喝了口酒,语气仿佛毫不在意那李三小姐是否离开,“咱们改日再论。”
清河郡王对此有些诧异,他还以为父王希望他立即办好此事,却没想到父王一点儿也不急。
不应该啊。
按道理这件事得越快越好,父王先前也跟他说过,成婚不论,但关系要先确定好,这样有利于他得到李府。
怎么今日突然又不急了
由于之前的经历,清河郡王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周云贞,他父王今日去马场见到了周云贞,回来就说他与李三小姐的婚事不急,而周云贞与李三小姐不清不楚
清河郡王怀疑,父王之所以改想法,可能是周云贞跟他说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清河郡王就咬牙切齿,恨不得让周云贞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