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渐渐缺失,眼前的一切都恍惚了,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萧然然却放开了她。
她的脸上湿漉漉一片,却不是自己的眼泪,是萧然然的。
萧然然哭了,拽着要下车的她哽咽着祈求。
别走好不好?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甩开萧然然,厌恶的甚至看着她的脸就想吐!
她要赶紧回到医院,看看刘建辉要不要紧,看看奶奶醒了没,她要
她的脚刚踩在地上,又被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了回去,萧然然变脸就像变天,前一秒还梨花带雨地哀求,眨眼又目眦俱裂地恨不得手撕了她。
我说让你走了吗?别给脸不要脸!
刺啦!
萧然然真的撕了。
她怕的浑身发抖,萧然然的力量大得可怕,简直不像人类。
她之前有多坚决的要离开,这会儿就有多恐惧萧然然的粗暴。
她推不开萧然然,只能哭着哀求。
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萧然然喘得厉害,好像被鬼追了几千里地,她以为萧然然根本不会听她的哀求,却没想到,萧然然停住了。
萧然然把头埋在她的颈窝,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衤果露的皮肤,滚烫的几乎要将她灼伤。
我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听话一点好不好?求求你,听话一点。
萧然然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一刻,她觉得萧然然或许是病了,偏执狂或者躁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有了这个认知,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对待精神病人,肯定不能像对待正常人那样,她得顺着萧然然,这样对自己和萧然然都是最安全的。
好,我听话,但是我奶奶刚做完手术,现在一个人在医院。我、我叔,真的是我叔,我发誓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叔还受着伤,没办法照顾奶奶,我真的必须回去。
萧然然搂着她沉促地喘了片刻,情绪才平复下来,起身脱了自己的卫衣套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了个吊带小背心,内衣都没有。
那小背心太单薄了,已经露、露点了,她想提醒萧然然,可死活就是说不出口,就这么犹豫着,一不小心看得太专注,脑子像是搅进了浆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的情绪好像在发酵,有什么东西混合着对萧然然的厌恶与排斥,发酵成了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萧然然使劲儿搓了搓脸,嫩白的脸蛋搓得透了血色红扑扑的,这才长出一口气,转眸看向她。
我可以让你回去,但是,从今天起,你得搬到我家住,你奶奶出院后也可以一起搬过来。
她以为萧然然说的我家是指她给萧然然家教时的别墅,那里住着萧然然的父母、佣人一大堆人。
她答应了。
她不敢不答应,她怕萧然然犯起病来再撕了她的衣服。
萧然然终于同意她离开,她赶紧开门下车,回手关车门的时候,竟然看到萧然然也下了车?!
你、你下车干嘛?
送你进去。
不用你送!
一不小心语气太重了,萧然然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怕萧然然再反悔不让她走,下意识看向了她的小背心。
你这样怎么送?
萧然然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没怎么在意的又抬起头。
这又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
萧然然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映着人造灯,璀璨的竟像是冬夜最亮的星星。
你在意我被别人看到?
我
才不在意!
萧然然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
没事,我抱这个送你。
萧然然从车里捞出个靠枕抱在胸前,砰的关了车门。
即便是抱着抱枕,这样的初冬时节,只穿一件小背心还是很惹人侧目。
萧然然坦然接受着周围人的注目礼,牵着僵硬的她进了病号楼。
她们到时,护士正到处找家属签字加催费,刘建辉鼻梁骨折需要马上手术,还要做核磁共振确定下脑部有没有损伤,奶奶的手术费也要赶紧交齐,不然明天就给停药。
萧然然二话不说就刷了卡,还给奶奶请了护工。
白天护工照顾奶奶,晚上她陪床。
奶奶出院那天,刘建辉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并没有责怪萧然然,反而还夸萧然然是值得交往一辈子的真朋友。
朋友吗?
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就好了。
萧然然带着她和奶奶直接搬去了她家,到了地方她才知道,萧然然说的家不是她家的别墅,而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两室意味着只有两间卧室,她刚想说自己和奶奶睡一间,萧然然就以奶奶刚出院需要静养为由,给了奶奶单独的士卧,拉着她去了次卧。
司马昭之心,她哪敢随便跟萧然然睡?她要睡沙发,萧然然按住了她,漂亮的桃花眼灼灼如星。
乖一点,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吓着奶奶,你可别后悔。
这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吗?这是有没有选择权的问题。
打从她接受了萧然然的帮助起,她就失去了拒绝这个选项。
奶奶的手术费是萧然然出的,护工是萧然然请的,就连现在奶奶新换的药,也是萧然然出钱买的。
她原以为当初给奶奶换的药已经够贵了,却没想到,这个可以两者兼顾的药更是贵得离谱,贵得她清楚地明白,就算刘建辉卖了房子也远远供不起。
她没想到这种卖|身救亲的老套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这就是现实,魔幻士义现实。
她其实是感谢萧然然的,萧然然虽然剥夺了她拒绝的权力,可至少她给了她另一种选择的机会,卖或者不卖。
萧然然并没有强迫她,反倒体贴的让她难以置信,似乎只要她乖乖听话,萧然然就真的满足了。
那段时间,她确实很听话,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学习就是睡觉,不和其他人多说哪怕一个字,甚至连刘建辉的电话都不敢接。
她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直到高考结束。
报志愿那天,萧然然问她报哪里,说要跟着她报。
萧然然学习很差,估的分连本科线都没过,跟着她报就等于坐等调剂。
还是说,萧然然其实是在暗示她报一个她也能考上的学校?
不,不会的,萧然然一向有一说一,不会拐弯抹角。
她放弃去猜萧然然的心思,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报帝大。
萧然然笑了。
我猜也是,那我也报帝大,你什么专业?我也报。
萧然然报了和她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美滋滋连同她的志愿表一块儿交了上去,好像只要报了,她俩就真能上同一所大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