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鸶羽笑眯眯的,猫瞳狡黠:“王家算什么,严哥还看不上眼呢。”
“提到理想国,你们用的药剂严哥也让王鹮给我带了些,真那么厉害?”
傅祁对王鸶羽这个问题扯了扯嘴角:“精神力湮灭药剂算什么厉害,最厉害的是他如今正在研究的药剂,我逃出来时听说已经有眉目了,那种能让alpha和omega信息素消失的药剂。”
他逃离时,所有理想国都几乎沦为了实验场,包括掌控理想国的严慕,也被严琼玉的可怕野心卷进这噬人的漩涡中。
“他想要制造的,是一个完全混乱的世界吗?”傅祁喃喃。
多少年来,所有人都活在信息素的影响中,它不仅影响着繁殖和战斗,还决定了整个社会的分工和等级,一旦撼动,被重新定义的绝不只有alpha和omega的相处模式而已。
只要稍想一想,就会为未来的动荡而心惊,甚至种群灭亡都是有可能的。
……
可怕的严琼玉正抱着胳膊站在王鸾租来的仓库里看她处理飞船零件。
天气变得炎热起来,为了方便干活,王鸾下身穿着长裤,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背心,胳膊上露着平整洁白的保护绷带,偶尔起身的动作也会露出腹部的保护绷带。
她正在修复一块有些变形的推发器,用特殊药水洗过后,推发器上的污渍脱落,变得光洁如新,只有一个角仍有些变形。
严琼玉看着一地旧零件拧眉:“怎么不买些新的零件?”
王鸾:“有些零件就是旧的好用,因为已经磨合好了。”
看她要用力把变形的角掰正,严琼玉又皱眉,看着她胳膊上的伤,拦了一下:“让我来。”
王鸾迟疑地将手里的变形零件交给他,严琼玉接过,用力……变形的一角纹丝不动。
王鸾看他变得面无表情,有点怀疑他想把这零件丢出去,颤颤伸手为他挽尊:“这个,其实是用很坚固的材料做的,掰不动才是正常,先放着等后面用工具掰。”
严琼玉任由她把那零件从手中拿走,放到了一边。他擦了擦手说:“我去给你拿水,你休息一下吧。”
王鸾:“好哦。”
严琼玉一走,王鸾瞅了那零件两眼,还是把它拿了过来,手指慢慢用力,将它一点点恢复原状。确实特别坚硬,她现在这个力气想要掰正也很吃力。
将每一个角掰到正确角度,王鸾把它藏到一边的零件箱里,想到刚才严琼玉掰零件失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好笑。
她笑的捂住自己的腹部绷带,无意中回头发现严琼玉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笑,表情微妙,似笑非笑。
估计是看到她刚才一系列动作了,就他那个心眼子,眼睛一转就知道她为什么笑成这个样。
王鸾:“…………”
“啊。”王鸾干巴巴地抖了抖手臂,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刚才太用力了,手臂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她乖乖地坐在一把小凳子上,伸出手臂交给严琼玉。
他的手指灵活,动起来很是优美,将她的绷带拆下来,看到伤口确实裂了一点,便重新上了药,换上新绷带。
换好后,他在绷带上亲了一下。也就换了几次药,不知道怎么的有了这个习惯。
王鸾缩着脖子,想起之前他第一次帮忙处理伤口,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感觉那里还有柔软的触感。最可耻的就是这身体的自然反应……为什么会有反应啊!差点羞愧而死。
严琼玉这次来的似乎很匆忙,带来的花还是她后来插到客厅的花瓶里,向来挂在客厅衣架上的外套也是她拿下去清洗。
而且,他这次已经来了好几天,每天白天跟着她在仓库看改装飞船,晚上回去一起休息,没见他有要走的意思。
“你是不放心我的伤吗?只是小伤而已。”王鸾休息时问他。
严琼玉坐在她身边,伸长了两条大长腿眯起眼睛晒太阳:“我最近有点累,也想休息一下。”
王鸾看他的脸,确实有些苍白。从前还在帝都星的时候,严琼玉还算油光水滑,比起来现在确实不太健康的样子,所以她才会忍不住三天两头给他炖补汤喝,这次的汤是他们两个一起喝的。
“这么关心我的身体,也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王鸾托着下巴,看着天空说,长长叹气。
严琼玉笑一声,离她更近一些,王鸾又闻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一点淡淡信息素。
从前,只要严琼玉想,可以一丝信息素都透不出来,闻起来和她一样是没有味道的。
但是近来几次见面,他都好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一般,会自然溢出,味道又格外淡,而且似乎不只是从后颈腺体溢出,更像是从血液里散发出来。
哪怕她再缺乏常识,现在也知道,omega的信息素只会从腺体发散。所以她猜,严琼玉又对自己的身体瞎搞了。
王鸾忽然往自己身上嗅了嗅:“这么久了,我身上还是没有信息素的味道,我还不知道我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呢。别人都有,我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
严琼玉握着她的手,冷白的手指摩挲她带着细碎疤痕的手指,穿插进指缝,由松到紧将她牢牢抓住:“不,你这样才是最好的。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王鸾觉得他这句话轻柔的语气有点可怕,突然又听他语气一转说:“你没有信息素的气味,但是有你自己独特的气味。”
“有吗?”王鸾疑惑,拉着自己的背心又闻了一下。
严琼玉扣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俯身凑近她的脖子,轻轻吸气好像在分辨:“机械零件、家里的卢木家具、清洗身体的老式淡香浴液、菜园的土和花、小乌区的风……”
王鸾仰着脖子:“……听上去好杂乱的味道。”
严琼玉:“嗯,我很喜欢。”
晚上她在浴室偷偷闻了很久,也没分辨出严琼玉说的那些味道,只好将这归结于某种文艺青年诗歌般的想象,基于个人情绪的文学发散,并没有具体的气息,全是他脑内的脑补。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阵出去,某个用好听话哄她的文艺青年已经拿着换药的工具在床上等她:“下次别洗这么久,不利于伤口愈合。”
王鸾放弃地在床上摆了个大字,任由他把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妥善处理。
他这个人大部分时间看着正经,但麻烦的是他在正经的间隙里会突然乘人不备来一下,就好像猫突然伸爪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