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他们都知道,那就是绝不能认下这件事。
不然能被口水喷死。
“张员外爱重我儿学识,两家才走得近了些,没什么好事不好事的。”周氏板着脸说道。
“那你们可得劝着张小姐,让她过一两年再进门。”
苏宝儿气定神闲地说道。
张嫣芳龄十九,在这年代已经属于大龄未嫁女,张家那头催得紧,秦家也想早点拿到人家丰厚的嫁妆,别说一两年,半年都嫌长,可这么一来,明眼人自然能敲出里面的猫腻。
周氏沉着脸:“还有心情满嘴胡言呢,难道被退亲还是件开心事了?”
“我高兴说明你家太差,断了关系如获新生。”
苏宝儿认真地点头。
“没皮没脸的小蹄子,不守妇道,不知廉耻,我要是你宁愿自己绞了头发当尼姑去,省得丢人现眼,徒给人送上笑料!”
周氏的话恶毒又刻薄,吊梢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不是来退亲,而是来结仇的。
秦子恒心道坏事了,刚想补救,李氏早拿出来的大扫帚迎面挥来。
“滚出去,你以为挑个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我一个人就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来苏家满嘴喷粪,活腻了你们!”
李氏长得好,平常见人三分笑,总给人无害的感觉。
此时把扫帚挥得虎虎生威,周氏才想起来她是屠户家的姑娘,能砍会剁,战斗力不比爷们儿弱。
因为实力过于悬殊,秦家母子俩和很快被撵了出去,狼狈得很。
李氏啪一声把院门甩上。
周氏男人是秀才,儿子自小天赋好,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哪受过这样的气,简直要气疯了。
她朝院门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养出来的女儿没人要!”
“还没丢够人吗?赶紧回去!”秦子恒蹙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整天搞不清状况还胡乱出主意,脸都让人打肿了!
真是愚不可及!
“我是你娘,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是不是考了秀才,马上又要做张家的女婿,就瞧不上我了?你就跟你爹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东西!我的命苦啊,我费心给你打算,到头一句好话没落着,我图什么哦!人家说养儿能防老,你这哪防得住!”
周氏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着。
秦子恒的脑仁更疼了。
每次生气就开始念叨他没良心,不孝顺,说自己命苦,婆母不慈,对她处处刁难,怀孕时让她吃糠咽菜,月子里让她做饭干活儿,男人对她不上心,外面一屁股风流债,他耳朵都听得长茧子了。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放低姿态去哄,可这会儿他一肚子火,哪有心思听一堆废话?
所以秦子恒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氏重重地剁了两下脚,刚好苏家门再度打开,她以为苏家人是告饶的,又昂起了高傲的头颅。
原谅是不可能的,接受苏宝儿进门更不可能,但她喜欢看苏家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场景。
下一秒,周氏再度被打脸。
李氏不仅没哀求,反而粗暴地将银袋扔过去:“把你家银子拿走,别脏了我家的地儿!”
苏家再穷,也不差这点膈应人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