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儿子。周玉娟抽噎着走了。
周沅白望着远走的背影,意识到这一声儿子的来之不易,母亲只有找他办事才叫儿子。
梁景怕惹周沅白更厌恶,在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办法,谁知这时大佬主动来敲门道歉。
梁景趁机道:我那话随口一说,你不用搬来二楼。
周沅白点头,谢谢。 转身想走,梁景上前拉住人, 我真有题想问你。
没为难人,也没像以前那样提无理要求,又吃了人家做的面,周沅白没法不答应,淡道:哪题?
梁景也不知道哪道题,急忙翻出数学习题册,指一道看着应该难的题。
两人并肩而坐,周沅白在书上扫了眼,马上说起解题思路,那题梁景会做,听得有些心不在焉,鼻尖忽飘过一阵烟草味,淡淡的还带有清冽的薄荷味,他顺着气味偏头凑近周沅白,你抽烟?
周沅白放松的脊背瞬间绷直,随后手一僵扔掉笔,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听懂了吗?
梁景茫然地点点头。
周沅白转身走了,门外很快传来跑下楼梯的脚步声。
梁景:???
说错什么了吗?
刚才的反应把大佬吓跑了?黑化前大佬这么胆小?
*
周沅白一口气跑回房间,倒床上大口喘气,诡异的感觉像蛇似的爬上身体。
刚刚他正在专心讲题,梁景的呼吸骤然凑近,温热气息包裹耳廓,仿佛无数根羽毛一起撩拨弄耳朵,除了痒还有一阵酥麻从尾骨蔓延上来。
以前梁景没少找机会往他身上靠,那时他很厌恶跟梁景有亲密接触,每天想尽办法躲,今天却因梁景不经意一个动作产生异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令他厌恶又渴望的感觉。
还没等搞清楚原因,门响了,他打开门,梁景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门外, 那个......刚才那道题我还有疑问.......就是.......嗯.......
周沅白打断梁景的支支吾吾,想说什么直说,不用再拿学习当晃着。
谎言被看透,梁景索性破罐破摔,你突然走了,我有点不放心......你怎么了?不舒服?用不用吃药?
周沅白到嘴边的话,霎时被堵住说不出来,只好改口:我没事。
梁景往卧室望了眼,你回来上厕所?在二楼上也没关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是上厕所。
哦.......那你休息吧。梁景将手中牛奶塞给周沅白,睡前喝牛奶有助睡眠。
不用。
梁景不理,挥手道:晚安。
周沅白:.......
牛奶放桌上,周沅白坐下专心复习,休息间瞥见桌边两盒牛奶,随手拿起一瓶盒喝了,纯牛奶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淡淡的倒不讨厌,扔空盒时他瞧见那盒被捏到变形的牛奶,垃圾桶只有些演算废纸,他怔了一瞬,弯腰将那盒牛奶捡起放在桌边。
翌日早晨周沅白起晚了,赶到学校已经快上课,进门到座位一路走过去,他发现每桌都摆着牛奶,学校发牛奶了?正想着就瞧见梁景在班级后面卫生角扔纸壳箱,手中握着盒牛奶。
温一然站起身朝梁景喊:梁觉醒,再给我一盒牛奶。
有人跟着站起来,我也喝光了,也要再来一盒。
我也要。
........
梁景将牛奶扔给温一然,对其他人笑道:今天没了,喜欢喝明天我再给你们带。
周沅白在一片吵闹声中走回座位。
同桌含着吸管,手指桌角的牛奶说:梁景给班理每人一盒,挺好喝的你尝尝。
周沅白拿起牛奶,便往班级后的垃圾箱走去,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把牛奶塞进书包底层。
同桌困惑,不喜欢喝牛奶?梁景这牛奶比超市卖的好喝,你尝尝。同桌早习惯周沅白的淡漠,得不到回复也不在乎,独自呢喃:梁景最近变化好大,不仅衣品越来越帅,人也越来越好,还给大家发牛奶。
最后一句话,周沅白听着格外刺耳。
梁景能给他送牛奶,也能给全班同学送 ,想和他做朋友,也想和其他人,所以他没什么不同,那碗面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更不要梁景的。
*
课前梁景帮前桌发英语作业,到周沅白身边,他扯出笑容,早晨周阿姨说你没起床,我就先走了。
平时周沅白不理,梁景会调侃几句缓解气氛,但今天周沅白眼底溢出的阴郁与平时不同,像暴风雨前布满天空的黑云,他想起书中周沅白黑化后的所作所为,不由打了个冷颤。
正犹豫正说什么,前桌站班级前面喊他,梁景快发,发完咱俩出去买红茶。
马上。梁景抓住机会溜了。
刚走两步听身后咔擦一声,回头见周沅白手中的圆珠笔,从中间碎成两节。
作者有话要说:
梁景:到底是什么异样感觉?
周沅白:你会尝到的。
第7章 杏花落满头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蜷缩着枯瘦如柴的身体,脸颊塌陷,双眼凹陷,二十几岁的年纪瘦得活像一具骷髅,门被打开,一束光照耀进来,他眯缝双眼朝外看了眼,见进来的人是周沅白,他马上伸出手臂向门边爬,到周沅白身边搂住小腿,我保证不会再陷害林月月,你能不能放了我?
周沅白蹲下身,捏住他下巴,咬牙切齿道:别做梦了,后半生你就在这地下室里自生自灭吧。周沅白推开他手臂,站起身,趾高气扬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心善的梁总破产了,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美丽的王美影后,前几天被小鲜肉骗了感情,一时想不开自尽了,这喜讯你高兴吗?
不!不!周沅白,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趴在地上用尽力气嘶吼。
周沅白不理他,转身往外走。
他爬过去,沅白别走,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回应他的只有冷冰的关门声。
梁景猛地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额头一层冷汗,他摸到开关按亮灯,眼前有亮才彻底从噩梦中出来,他下床洗了把脸,逐渐冷静下来,自周沅白把断笔那天开始,彻底不再理他,无论怎么做,周沅白都视而不见,梁景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原因开始不断做噩梦,梦中多是原主惨死的场景。
半个月过去,再这样梁景快神经衰弱,到底哪惹到大佬?那天的事他又反复想两遍,早晨出门前,他见客厅放着的牛奶,随手拎起来,到学校发给同学一起喝,简简单单一件事怎么会惹到周沅白?刹那间他想起发牛奶前一天,给周沅白也送了同款牛奶,可大佬该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
梁景哈欠连天地走下楼,周玉娟母子坐沙发低头看东西,边笑边低声交谈。
周玉娟见梁景过来连忙起身,小少爷醒了,我去端饭。
张暖身穿一套连衣裙,在梁景面前转一圈,景哥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