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别说了,我们还是继续逛逛了,不过倒是可惜了。”采小兰似乎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崔薄言见状欣喜,以为多年没见,采小兰的性格终于发生了变化。
“有什么可惜的?”
“可惜我没穿个男装,不然非得进到楼里喝一顿酒。以我的诗才,骗到的女孩子肯定比你多。”采小兰回头一笑,媚态横生。把崔薄言看得心里像猫抓一样。
平康里的精彩都是在里面。若在夏天夜晚,外人倒是能通过镂空的窗户,看到一丝半缕凝脂肌肤;而现在,只能听听内里的莺歌燕语,想入非非了。
走过平康里,是长安的东市。此时黑灯瞎火,没什么人。
采小兰“走路”的兴致,到头了。
“好了,街逛完了,以后不必单独来找我!”采小兰语出惊人。
“啊?你刚才不是不生气了?”崔薄言又无奈了。
“崔翰林,从此后,恩怨相了!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攒了一路的狠心,又受了平康里的刺激,绝情的话脱口而出。
“小兰——”
采小兰任凭背后崔薄言叫声凄厉,也绝不回头。若是她心软了,凭着古人的三观,以后就该她叫声凄惨了。
古代妇人有七出之罪:没有子嗣,抛弃;不侍奉舅姑,即公婆,抛弃;多说闲话,抛弃;干涉丈夫纳妾,抛弃;生恶疾,抛弃;盗窃,抛弃;淫佚,抛弃。
这七条里,前五条简直灭绝人伦。人图一个安稳,嫁进这样的人家,还不如进一个私企,永无躺平之日。
哪有人不想上岸。某位先哲曾说过:宇宙的尽头就是编制。
只是可惜了怀中的竹节白毫笔,那可是她身上唯二的绝世物品。
生妙笔:紫竹、狼王毛所制毛笔,持之才思敏捷,可写锦绣文章。技巧+1,智力+2。
……
当采小兰回到客栈,徐小琴才放下了手里的医书。她没问采小兰去干啥了,取过炉子上的热汤,倒入洗脚盆里,请她洗脚。
面圣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接近,虞尚书放不下心,最后又把采小兰喊到了礼部,问了一遍流程不算完,还模拟了一遍觐见的礼仪,见采小兰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才作罢。
贞观甲午年岁首中旬第八日,起居郎写下了新的一页。
采小兰依照礼仪等候在殿外耳房,等待李世民的召见。朝中大小事项,在龙椅前一一询过。当议论的,拿出来与几位智囊们商议一番;当决议的,他也不啰嗦,大印落下。
虽说虞世南等人把圣人面见采小兰当作大事,可对皇位上的那位来说,只是区区小事。一直到奏折处理结束,他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女子等着他召见。
“叫采民女进来吧!另外去值班房,把鄂国公叫过来。我记得今天是他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