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习惯了各种“风雪月”入诗,一个个已经把诗歌的平仄练到了张口就来的地步,只等着今日人前显圣。
“请问今日大酒令是谁?”
“应该是秘书郎上官仪!”
“原来是他!”
众人议论纷纷,上官仪乃前几年的进士,诗坛新贵,他的诗才,还得到过圣人的肯定。
“怪不得呢!”
崔薄言听边上人谈论时事,自己却一概不知,他们口中的上官仪是什么人,他听都没听过。
“唉,我又来凑这热闹干嘛的?”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心,此刻冷了下来。
众人开始慢慢构建自己的诗歌,有俗不可耐的人着急忙慌抛出了自己在家中准备好的诗词,连纸都没换,直接呈给了酒令。
“开窗冬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帐里,举体兰蕙香。”
四句一出,席面上的三十人相视一笑,都不停地鼓起掌来,“兄长写出了心声,这也太妙了!”
“妙极!”
“老兄高才!”
“我愿称他为最强!”
刚才出诗那一位,还以为众人真的在夸赞他,朝着众人拱手,一一谢完才坐下。
“莺歌燕舞?哪里算得上大丈夫的志向?”酒令可不管各人的起哄,酒席上她最大,直接斥责开来。
男人羞得满面通红,心里不禁诧异,“平日里,大家不都是这样写吗?”
崔薄言看出不妥来了。王继教他的诗,都是清新自然一类。读起来,使人心生对自然的向往之情。换个说法,抒发的是隐逸之志。
而刚才那人,以洞房烛为志向,像是掉进了女人窝,算不得志向。
没多久,大家纷纷献诗,崔薄言也献了一首。
酒令一一赏读,时而蹙眉,时而展笑,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才起身。
“诸位,我们一席,有两首诗歌,请大家品鉴。”酒令转头在背后的桌上埋头写下第一首。
写毕!
小厮立即举了起来。
“别妻王氏:车马嘶嘶欲朝天,娇妻执手泪相连。待上十二街前日,卷帘谁不看神仙。”
正是郑一松在五里亭外所写,今日他拿到了席上,用作自己抒发志向的佳作。
“妙呀,进士之志,谁不向往?”
尽管此时是冬天,但说话人还是把扇子摇得飞快。
“唉!”
“唉!”
接连两声叹息,当是座中一个三举不中的老乡贡,他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众人又赏读了几遍,便催促酒令念下一首诗。
酒令道:“我们席上,这一首是第一,但还有一首,别有风格,读之,犹如漫步在乡间小道,有陶潜遗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