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天福聚财居,这一会儿只听得见崔卢氏一个人抹眼泪的声音。
采小兰站在一旁,听着低沉的声音,心里不禁感叹起来,“阿姑什么都好,可是处理问题的时候,一旦涉及到三个儿子,就乱糟糟的了。”
她不明白,一个母亲为什么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一再退步。二儿子自私自利是性格原因,没啥可怪的。但大儿子赌博成性,这不得早抽早治疗吗?
“阿姑,合家这一件事你一定要慎重考虑。”采小兰这一会儿管不上疏不间亲了。
“唉,小兰,我太难了。都怪我,当初没管教好孩子。”崔卢氏多次感叹,原本还满心欢喜地等着丈夫回来。现在她倒是觉得没脸见夫了。
“阿姑,阿公回来是好事。我看他们三兄弟的样子,大概是非常怕的。如果能叫他们改正,再好不过了。”采小兰宽慰道。
“唉!”
得到的只有崔卢氏悠悠一声长叹。
采小兰没与崔乐相处过,不知道公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给不出更多的建议。丢了崔卢氏一人,自己找到了崔薄言,“走吧!”
“做什么?”崔薄言正在发愣。
“你不是问我豆腐坊吗?我带你去看看!”采小兰刚好要到子城,前些日子到字画店裱的字画,该去拿了。
崔薄言一听是这,立马来了兴趣。
“走!”
半个时辰后,采小兰夫妻二人到了豆腐坊门口。店里生意很忙,门口排的队有四五丈长。
“‘财’字号豆腐铺,你们家夫人开的。现在跟我进去看一圈吧。”采小兰带着崔薄言往里面走。
豆腐铺扩张过一次,铺子后面的小院一整个都被她租下来了。又填了一条豆腐生产线,新一批又招了八个人,和原来的十八个,被编成了三个组,豆腐组每组十一个人,销售组四个人。
崔薄言生面孔进到里面,女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停下手里活计,都要躲。却被徐银莲一声大喝,全止住了。
“这是东家的丈夫,扬州府的乡贡,将来要做大官的,是知书达理的人。你们怕什么?”
读书人在普通人心中,跟做官的大人等同,这样的人,又是自己的老板,厨娘们心里顿时放松了。
“不错!”崔薄言这看看,那儿瞧瞧,新鲜感十足。
“小兰,你瞒得我好苦。我在长安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没想到家里都有这么大生意了。”崔薄言忆起自己为了节省开支,躲在房里温书,不敢出去瞎混。
“再给你一次机会哦,你那是没有钱吃饭吗?”采小兰翻起了白眼。
“子城里还有一家豆腐铺,后天开业,我马上要去拿裱好的字画,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不了吧,正好来了城里。我先去拜访一趟李伯伯。然后再去买一些纸张,家里快没了!”崔薄言拒绝了采小兰。有了刚才铺子里面的场景,他现在不好意思跟着在采小兰后面了。
原本他就觉得自己没采小兰能干,自己更是凭着采小兰诗才在平康里混出点小名声,现在见到她突然办起大买卖来了,心里更觉得自卑了。
采小兰没心细道发现丈夫不一样的神采,自顾自去忙了。后天开业,需要她亲自去忙的事情多呢。
崔家的人,没一个她能用得上的。
……
采小兰进到装裱店,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