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丰仓好像找到了当年从军的感觉,和捕猎队的兄弟们,今天聚一回,明天回请一回。上路的日子,遥遥无期。
“小兰,你以为我这两天就光顾着喝酒了?我给你找了一个向导,在这片区域,虽说漳州与潮州相邻,但是没有向导,你根本找不到路!”
采小兰不以为意,自己有司南针,还能走不到目的地?
事实证明,采小兰的想法是错的。司南针确实准确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可是人力又如何跨越眼前的千里瘴气?又如何跨过绵延千里的漳江?
采小兰只好束手束脚,任凭丰仓雇佣的向导指挥,一行人在潮州到漳州区区数百里路上经历的险阻,比先前数千里的路途遇到的都多。
“就这?”
采小兰知道古代的贫瘠,也畅想过到了漳州,看见城池的样子,可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眼前只有一段土墙,土墙中勉强用木头撑住,开了出入口,最中央立着一块匾额,上书安南县三个大字。
再往里看,连一间气派的屋子都没有,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只有一座七层高的佛塔。
“条件艰苦呀!”丰仓默默念叨了一句。
“这地方能把钱出去吗?”徐银莲扫视了一圈,心里盘算着自己兜里的钱,能否的出去。和采小兰呆久了,她都明白了,只有出去的钱,才是钱。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进去找县尊大人吧!”采小兰带头往里面走。
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从这一句话便可看清,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而言,县令比知府要可怕得多。
一行人成了街上的焦点。
除了采小兰身着罪服不起眼外,其余几人穿的衣服都带点颜色,尤其是江梨,在一片灰白之中,尤显傲人。
很快便有差役发现几人的不凡,把人带到了县衙。小县城的府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精巧的三进屋子,彷佛是扬州府府衙的缩小版,进到里面,更是气派。
又给了五人回到扬州的感觉。
县衙的门口照例是六科。不过安南县的六科只是挂个名,里面连人都没有,一应事情,都交由师爷黄仕用处理。
采小兰五人当然也被带到了他面前。
“哟,几个小娘子倒是标致——”黄色大大牙,浓重的方言,让人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黄仕用见几人没反应,他也不恼。县衙里有专门的人才,通晓不同地方的官话,当即遣差役去喊人了。
采小兰虽然没听到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想来就是问她们来历了。她从包裹里取出公文。
黄仕用能作为师爷,自然精通文学,片刻工夫就把公文看完了。而县衙里的语人也到了。
“你说给她们,流放的人,在我们这里有三等去处。第一等是住在安南县,第二等是住在黄风谷,第三等是野外。”黄师爷撇撇嘴,对付从各地被流放过来的人,他有经验。
语人用官话,把黄师爷的意思转达给丰仓,他以为这里面他才是主事人。
“不知这三等各有什么区别?”采小兰不解,怎么还分出三六九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