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苦，馊，还带一点微咸….
“呕~~”
郭格欲哭无泪，咱为啥要吃这玩意啊！
但是这….眼前这玩意卖相不好，味道也令人败退，真能吃？
这就考验到一个地方官府的财政能力了。
眼下。
下边诸多秦王府旧臣，许多人吓了一大跳，但也都知道陛下为何动怒。
这玩意儿….看着确实不能吃啊。
他们的装备要最好，待遇要最好，什么都要最好，几乎需要用几十万人，才能养一只精锐之师。
灶台上锅里的汤还在不断翻滚着，里面不知加了什么东西，原本应该是奶白色的鱼汤此时呈现的则是浑浊的黄色。
郭格惊的目瞪口呆，少爷这是怎么了？
去江东待了一天，回来人都不正常了。
“该死！这个节骨眼来了！！”
郑致远说不出话来了。
郑元洲朗声笑道：“哈哈，还得是咱们嫦娥啊，爹什么想法都知道。”
长孙无忌那老眸震惊至极：“竟….竟然是真的。”
“我们该如何，面对大唐万千百姓啊？”
郑致远儒雅的笑了一声。
见他这副模样，郑致远更来劲了：“呵呵，不敢？给我拿来！”
褚遂良不置可否，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快速道：“郑代家主，差点忘了，都别在这边了，咱们快些时间进城吧。”
其实这件事郑元洲早就想问了，但是当时江东很多事情都要他郑家代劳，忙得很，也就没时间询问。
不少孩子在外面玩耍，卖菜的洗衣的俱都在街边干活。
所以，这事情若是不处理好，本来大唐百姓就对李世民篡位颇为微词，你还带人打了败仗？还纵容世家中饱私囊？
房玄龄站出来，小心翼翼提着建议道：“陛下，前些天，炎国有使者抵达幽州，与尉迟将军商讨战后之事。”
他不能想象，这玩意是给人吃的….在建安城，他曾有看过百姓蹲在街边吃饭。
瓷盆也应声落地。
周围长孙无忌等人，也都是大惊失色。
有的饭菜，甚至连他都嘴馋。
他叹了口气，小声道：“本公子吐在了你们的屋子里，又吃了你们的东西，该赔。”
郑致远充耳不闻，自顾自望向天空：“郭格，你说，其他城池的百姓，也住这样的房子，吃这样的东西吗？”
郑元洲点点头，问道：“老爷子对我寄予厚望，自小就带我走南闯北，走过大唐很多地方，但我从未见过其他地方，如江东这般对待商贾如此客气，这是为何啊？”
这….
这炎国，到底是何方神圣统领！
明明只是一城之地，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军队！
杜如晦也是震惊住了。
虽然卖坏掉的曲辕犁不是他所为，但曲辕犁是打着他名声传出去的，所以出了问题自然找他。
【有的人，他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里面的东西饭是饭，菜是菜，看起来一切正常啊。
长孙无忌冷着脸道。
褚遂良笑道：“种地，江东有专业人士进行，是亥猪带我江东官家人种地，其二还有百姓种地有补贴，除了补贴，他们若是把粮食卖给我们，我们还会照单全收。”
郑致远是个读书人，很纯粹的读书人，所以打从骨子里瞧不起商人。
暗道傻孩子，就是咱们郑家没有，这才过来江东学啊！
一天时间转瞬即过。
殿下他….是那样，永远都是那样，一直在创造着各种奇迹。
两大不利统治的事情传出，李世民可以预见，未来大唐百姓对他认可度，只会更低，甚至还会投靠谋反的人那边去。
李世民眸子里一片死寂：“麻烦了，这下真的麻烦了！”
“那些世族搞得烂摊子，曲辕犁之事还没解决，就又来我大唐兵败消息，一旦全部传出，那朕的大唐，又要….乱起来了。”
但凡有天灾人祸，就会有人造反。
半个月后。
这里面，可是有着，那个朱雀营啊！！
而对方只用了一万左右军队，与大唐势均力敌，击败大唐虎师。
可开封城外城，一路走来，见过数百百姓，都宛若….行尸走肉….
郭格看出他的惆怅，凑到郑致远耳边小声道：“少爷，这百姓的吃食大抵就是这样，可能是少爷吃不惯！”
见银子给到了，郑致远二话不说飞也似地离开了室内。
“…….”
“甚至他们认为朕，根本不配这个位置！”
轰！
此话一出，顿时让还心不在焉的李世民，如遭雷击。
到了夜晚，一如既往，郑元洲不选择过夜，和褚遂良匆匆告别，就带着郑致远回开封城。
随后看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妇人，又问了一遍。
里面正躺着一个面有菜色的男人正睡着觉，右腿被结结实实的包着。
那一次是建成将领开门迎贼。
郑元洲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不是带你大哥过来见见世面，看看江东这才是城池，别整天只顾着学习。”
“能吃，民妇一家每日吃的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现在啊，那长安的秦王，可是怕得要死，怕大唐百姓知道他打了败仗，所以一个劲封锁消息。”
甚至不少地方还有些小水洼。
褚遂良也不太确定，但感觉应该是这样。
在楚王带领下，有点类似于后世一线城市鹏城，重商，官家财政收入高，然后官家安排百姓建设城市，储存粮食等等，一切百姓不重视的他们都重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认为完美的计划，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老实巴交的男人，连忙摆手：“公子，不用啊！那些东西不值钱！不值钱的！”
此时墙角的妇人眼里，看着吐了一地的食物，闪过一丝心痛，哀叹一声，随后颤颤巍巍的想要上前搀扶郑致远。
郑致远蹙着眉。
现在他就不知道楚王到底是谁失败。
大怒道：“大胆！竟然敢骗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郭格笑道：“少爷，您头一次真的出来郑家区，巡视百姓生活之地，所以还不了解情况，这外城啊，乃是最近两年新起的。”
郭格抱着瓷盆，眼巴巴的看着郑致远也不说话。
这时候，褚遂良适时宜的开口。
郭格也龇着牙朝门外吼了一嗓子：“来人啊！”
当那天听到大唐一万精锐进攻炎国，葱那天起就一直不怎么睡得好觉，深怕楚王殿下兵败。
老天，蝗灾袭来。
郑嫦娥跑到郑元洲眼前，忍不住问道：“爹！你这一次，怎么把大哥也带来啦？”
如此….方能合理。
“不错，这次是有大好事和你说，还有和江东的诸位说。”
“回少爷，此处乃是开封外城北城门。”郭格拱手回道。
“就是不知道，炎国背后到底站着谁。”
郑致远微微皱眉：“那你们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
“郑代家主，您还真是给我江东，带来最好的消息了。”
郑致远问道。
他郑元洲也是如此，只是老爷子郑继伯很看好。
说罢，直接抢过了瓷盆。
郑元洲只觉得自己要和老爷子学的，还有很多。
听到妇人肯定的回答，郑致远还是不敢相信。
缓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道：“鱼….炖鱼….”
不断根据信得内容，去脑海里构想关于合理的炎国一切事情。
回到开封城的第二日，郑致远一改常态，没去私塾读书，反而是巡视自家开封城，想看看和江东建安城有什么不一样。
魏征走了出来。
还是熟悉的猪肉炖粉条，这郑元洲吃着还好，毕竟熟了。
而现在事情都忙得差不多，这才问了出来。
“但这是没用的，在得知楚王获胜第一时间，老爷子就已经让我带人去散布消息了，这会….估计天下人没八成人知道，也有三成人知道了。”
忽然转头向妇人道：“你就吃这个？”
郑致远指着地上的一团糊糊，冷笑着：“你家婆娘竟然敢骗我家少爷说这东西能吃！你们这两个刁民！”
五六个人，顿时一齐冲进屋内！
原本就狭小的屋子，这时更显拥挤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既然已经到了开封城范围，为何如此脏乱啊？甚至远不及江东建安城。”
他郑家名满天下，什么都有，什么都知，吃的怎么会没有猪肉炖粉条？一定是老爹藏私！
杜如晦眼眸凝重，拱手继续道：“我研究过各代历史，从中得出结论，一旦经济和百姓们对国家期盼处于上升预期，那便没人记得小缺点，甚至有官员中饱私囊，也没所谓。”
“哼！要你管！”
郭格赔笑道：“哪能啊少爷，开封城背靠咱们郑家，百姓待遇还算好的了，其他城池可能还不如他们呢！能天天有粥喝已经算不错啦，三天吃一顿，两天吃一顿，也都是常事。”
他都不知道依据是什么。
这一下没忍住，郑致远弯腰呕了出来，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空气中的异味，也因此更重了。
褚遂良笑了一声，开口道：“自古以来都用绢布龟甲写字，为何有的人还用纸？自古以来都是刀耕火种，为何现在用上犁跟耕牛了？”
众臣沉默。
“郭格，给他们拿一两金子！”
郑元洲翻了翻白眼：“嫦娥，你看看你，提到楚王就变这样，爹以前怎么没看到你因为爹这样？”
“咬金率军出征北伐这件事情，咱们大唐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举世皆知。”
李世民眼眸微眯，想了想，开口道：“炎国所为？”
杜如晦拱手：“陛下，臣，领命！”
而江东总体重商贾，所以财政收入极多，也不怕钱。
李世民怅然若失，思绪飘远。
而路上，褚遂良大概也了解到炎国战役了，不禁也有些惊讶。
今日，郑元洲要来江东。
可长子郑致远吃完后，则直呼神物，还一个劲说为什么老爹以前不给他吃这个。
郭格委屈的捂着屁股，说什么呀！你非要吃，拦都拦不住，这真是倒了血霉了！
抵达开封城某地，郑致远便让下人停车，自己下马车后信步走着，一双眼睛也不住的环视四周。
众多秦王府旧臣惊慌。
哪怕之后得知突厥派遣两万铁骑，老爷子也很看好。
郑致远敏捷的向后一跳还是未能幸免于难，脏水星星点点的溅在了靴子上。
长孙无忌快速取过，把眼睛瞪大到极致观看，不错过一丝细节。
“说。”
见自家少爷的背影显得有几分黯然，郭格上前轻声道：“少爷，回郑家吧。”
到了屋内则是显得有些昏暗，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一扇窗户采光。
李世民心不在焉道。
闻得此言，一旁的褚遂良也竖起了耳朵。
随后一行人进城。
建安城。
到了更外的外城，与刚才所见，几乎相差无几。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郑致远抿着嘴，回头朝外城看去：“不！我要去外城看看。”
老老实实回郑家不好么，非要在垃圾堆里打滚，这天杀的江东，少爷去了一趟就被下了降头了？
那些人的脸上，大多数人与他郑致远一样是充满希望，是真正的人。
郑元洲匆匆回神，笑道：“哪里话，哪怕没我郑家，你们江东不日后也能得到楚王战胜情报的，只是慢些时间罢了。”
郑嫦娥顺着褚遂良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老爹郑元洲，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贵公子。
“陛下，眼下，还是如何跟百姓交代才是重要。”
“有时候咱脏兮兮的，跑去闻，还会….被揍….”
太极宫。
没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给你们的，你们就必须拿着！！”郑致远严厉道。
妇人飞快的扫视了郑致远一眼，见他穿的雍容华贵像是大官家的公子，手里的盆儿也惊掉了。
炎国的背后推手，都已经渗透到大唐里面了。
“此处近两年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百姓，其中多数还是难民。”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得知李世民派遣一万虎师，其中还有朱雀营的时候，郑家全体都是不看好的。
“您再往里走走，走走，靠近内城里面就好啦！”
如今这世道，商贾乃是贱业，没人瞧得上，但江东百姓们都很尊重商贾，对待平级人物一样，没有什么架子。
李元照此时也适应了那股腥味，虽然有些恶心但是还可以承受。
郭格连忙还要去抢，结果被郑致远一脚踢开。
不出意外，这些天他都要忙到夜不归宿了。
是啊，是啊….
为何会败。
李世民不禁有些惶恐起来，如今天灾人祸的大唐，让他不禁想到半年前颉利可汗直达渭水河畔。
长孙无忌等人默不作声。
走到妇人面前原本想怒斥一番，但是见妇人不断求饶又跪在泥地上，心里的怒火不知道为何突然消弭了大半。
他速速告退。
“炎国？他们把手，都伸到朕的大唐里来了？而且这散布消息的速度，最次也是五姓七望动的手，有五姓七望投他们了？”
郑嫦娥小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或许是由于没有官兵把守，百姓数量倒是比在内城多了不少。
哎…….
女大不中留啊。
这样的环境里，哪怕是有香味混杂在空气中，也变得怪异无比了。
“这不明不白的东西吃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家主得杀了我！”
不仅败的那般彻底，就连从不被俘虏的程咬金都被俘虏了。
郑元洲有些无语。
周边侍卫顿时警惕起来，纷纷把手放在了腰间。
郑致远看着那男人趴在地上毫无尊严吃饭，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看着，不断地….看着….
看着这人，他想起了昨日的江东百姓。
可是现如今自己站在开封城之内，与建安城相比竟是云泥之别，难道江东领导者楚王是圣人？
“一旦咱们大唐兵败炎国消息传出，那….中饱私囊，会被无限扩大化，就好比这曲辕犁，那些世家中饱私囊被无限扩大，再加上去年陛下您….得位不正，届时有人发起造反，也是极有可能啊！”
不，不可能！
正在他愣神之际，得知他离开的郑元洲，已迅速安排好护卫，静悄悄的跟在郑致远身后走着。
他以前没怎么见过开封城，全把心思放到读书上了，所以此次出来，到处也都是新鲜。
“一个人既可以种地又可以当商贾，既读书又可以种地，这矛盾吗？”
“啊？爹他来啦！”
屋子只有内外两间，用布帘相隔，里面那间显然是卧室，外面就是厨房小厅。
几乎….动用家族所有资源了。
郑致远不住打量着屋子里，心里不知思筹着什么东西。
“嫦娥小姐，我没事，要不您还是….”
“请公子饶命，请公子饶我一命….”
郭格吓的一哆嗦，赶忙扑上去夺下了瓷盆，哭诉道：“不能吃啊！少爷，不能吃啊！”
不过….
看郑元洲模样，应该是，胜了吧？
郑致远皱着眉，小心翼翼的尽量踩在干燥地面，以免自己的靴子粘上泥污。
郑致远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摆摆手然后抬脚便走。
甚至认为，一辈子也，不可能…..
….….….…….….
长安城。
“这….”
可….
李世民，沉默了….
他往外面走去，抬头望向朗朗天空。
郑致远惊住了….这东西还真能吃….
而且看这男人的表情，好像吃的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郑元洲多次往返江东，对江东一些建筑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但是很快，郑致远不禁感到大失所望。
往小点说，贞观时期农民起义数不胜数。
郑致远看着盆里的东西，喉头有些发紧，随后心一横，用手指尖勾了一小块，快速放进了嘴里。
说完不顾妇人的拉扯，趴在地上吃起了糊糊。
李世民点头：“不错！克明【杜如晦】你速速去办，能封多少消息是多少，不可让太多百姓，知道这件事情。”
“胜了！哈哈哈，大获全胜！”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前几次过来江东，便是如此。
“这是用谷糠，黄米，野菜熬的粥，还加了些粗盐….”
郭格赶紧挥挥手。
“好！”
杜如晦眼眸凝重：“不管是哪一国，反正咱们大唐眼下是麻烦了。”
味道也不甚好闻。
路上。
【天下许多百姓，便是如此，所以不用把他们当人看。】
可实际上造反不少。
这副场景，竟然….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外部墙体凹凸不平，完全没有任何美感。
这开封城民间的生活，与他想象的，差距也….太大，太大….
“这东西能吃吗？”郑致远看向妇人。
这炎国，有那么强的军队，明显有大国支持，现在又有五姓七望支持炎国。
长孙无忌提建议道。
房玄龄叹气道：“臣，不知道。”
“所以，为了提高成功，臣！在此建议，让我大唐，与炎国进行和亲！！”
“为表明我大唐诚意，臣建议让陛下之嫡长女，长乐公主嫁于炎国，以表明我大唐愿与炎国和他背后大国，永缔友好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