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狗东西要是敢咬我,本小姐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令曼紧紧盯着小狗儿色厉内茬道,强撑着立在原地没有后退,却打心底对它随时可能会扑过来感到恐惧,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阮白对她一直这样称呼小狗儿早有不满,她皱了皱鼻子,本想安抚好小狗儿的,但令曼仍要这样侮辱小狗儿,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同她本无冤无仇,便是无心之过小狗儿踩到园子里了,那园子本就不是令曼的,她也道了歉,而令曼却始终咄咄逼人。
“我管不住小狗儿,它以往凶起来的时候,我府里一个下人都被咬死了呢,当时那下人的家人来府里哭丧闹事,赔了不少钱才将人安抚好,爹爹因此都还责备我了。”阮白小声说道,话里几分委屈难过溢于言表,连锦玉听起来都差点儿信以为真。
“你!”令曼咬着牙啐道,看着面前的狗步步逼近,忍不住退后几步。最后忽地见它猛地一扑,立刻尖声惊叫将身旁的晴儿拉过来,慌慌张张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晴儿感觉到被拉扯过去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心中顿觉悲哀,却毫无办法,只死死闭了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而过了许久,仍没有丝毫痛觉传来,耳边却出现了几声轻笑,她愕然睁眼,只看见脚边小狗儿咬着她的裙摆不松口,发出呜呜呜的嗷叫声,而面前的世子妃和她的婢女笑意盎然。
“请世子妃恕罪,小姐她自小被宠坏了,才不知事,并不是有意冒犯世子妃,还望世子妃海涵。”晴儿闭了闭眼,登时跪在地上用力磕头,阮白还没反应过来,她额头便已磕破露出血痕。
“够了。”阮白见她这样有些失措,忙摆了摆手,“你若再这样为难我,我便真要向世子告状了。”
晴儿这才停下磕头,满含期待地看向她。
阮白把小狗儿抱回来,看了晴儿一眼,“你倒是真为她着想,她这么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还为她求情。”若说丝毫不气自然是假的,但看着晴儿这样做,阮白也有些动容。因为她相信若是这样的时刻,锦玉也一定会把她放在第一位。尽管她并不会抛下锦玉。
念及至此,她叹了一声,朝还跪着的晴儿道:“你起来吧,我不会和世子说今日的事的,但若是她欺到我头上来,我亦不可能丝毫不作为。”
闻言晴儿忙起身谢世子妃恩,只好在心里祈祷小姐可千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回去后哪怕冒着被迁怒的风险,她也定要同小姐好好说道,切不可再闹出这等事了。
锦玉在一旁看着,不由在心底暗道姑娘还是太心软了。
她知道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两者性质不同,若是这种情形,她定当会护着姑娘,但那是因为她不愿姑娘受到一点伤害,而晴儿则是为了保全自身。若姑娘追究责任到了她主子身上,那她也逃不了干系,而且定会是被作为最后的主推手担下最大的责任。
锦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样挺好的,也无须姑娘知晓那么多。
她看着姑娘逗弄着小狗儿小声夸着它,哑然失笑。
……
耽误了这么多时辰,待阮白带着小狗儿又去别的地儿走完后,天色也暗了下来,约莫着到了晚膳的时辰了。
阮白想着这一天天似乎除了午膳和晚膳的时机,也没有旁的能看见世子的时候了。
而待她走进正厅时,除端坐于位上的顾世子外,不期然看见另一个未曾想到的人。
——正是方才下午时那名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养狗呜呜呜!
第14章 恶人告状
那少女这时也看到了她,立刻像害怕似的躲到顾言靳身后,指着她带着委屈地娇喝道:“表哥,就是她!放那个脏玩意儿咬我,她还弄坏了我的花园子!”
阮白一时怔愣,没曾想过自己应下不向世子说起此事,却能被人恶人先告状。她抿了抿唇不语,看向顾言靳。
顾言靳仍是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但始终对于令曼的话无动于衷。
令曼顿时有些急了,暗地掐了自己一把,眼睛涌上些许泪光,微垂着头,叫人看着觉得楚楚可怜,“表哥是不相信我吗?我那贴身婢女就是被她带的那个小畜生咬伤了,都怪我没用,不敢去救晴儿呜呜……”
“她是你表嫂。”
阮白似乎看见顾言靳皱了下眉,随后语气冷淡继而道,“那狗也是世子妃的狗,由不得你一口一个‘畜生’‘玩意儿’来叫。你自世子妃进门后可曾喊过一声表嫂,可朝世子妃行过礼?”
“表哥?”令曼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顾言靳对她这样冷漠,而且在听完她的诉苦后还这样袒护那个臭丫头,甚至还要她行礼?!
顾言靳古井不波地看着令曼,见她仍立在原地不肯依言而行,蹙眉呵斥:“令府的姑娘家都是如你这般不识礼数不懂规矩的吗?令夫人将你送来在世子府可不是让你来扰乱府中规矩的。”
是了,她被母亲安置在世子府的理由便是在府里跟着皇帝给世子府遣的一个老资历的嬷嬷学规矩礼法。
现在她这样不守规矩,顾表哥这样严谨的人,自然是会心存不喜,若是她将什么都做好了,让人挑不出错的完美,表哥才会对她有所关注,才会有理由为她做主。
毕竟表哥虽是世子,却也有许多为人不知的难处,不能直接为她出头,她更应该体谅才是。
令曼自以为想通了原委,可怜兮兮地朝阮白悻悻然施礼:“令曼见过世子妃。”
阮白茫然地看了看顾言靳,又回头看了眼锦玉,不明白何故她被世子教训了一顿便真压下性子规矩地依言照做了,怔了会儿才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令曼在心底将这屈膝稍长了点的时间暗暗记在阮白头上,看起来可怜巴巴地看向顾言靳。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你便回房吧,我须同世子妃用膳了。”顾言靳将事情轻轻揭过,目光投向已经上好菜的桌上,看见厨房果然已经按照他所想的换了菜样,对双易的办事能力赞许了一刻,思索着可以考虑将双易这个月的月钱提高些许。
令曼愕然抬头,便见阮白已然坐到他身边入座,俩人虽没有言语交流,却也和谐的叫她恨不得撕了去。
然她虽性子蛮横,却也知道此时若再闹下去,顾言靳只会更加恼她没规矩没礼数,恨恨瞪了眼阮白,只好悻悻离开。
令曼一离开,整个正厅便霎时安静下来,只剩竹箸碰到碗的声音。
阮白吃着菜,心思却完全不在用膳上,有些食不知味。
她想着顾言靳从头到尾只是斥责了令曼的礼数问题,却对她恶人先告状的事视若无睹,是不是其实他是相信令曼的,只是因为她是爹爹的女儿,他念及着恩情所以袒护她不提此事用别的事搪塞令曼。
可她是没错的啊。
阮白垂下头,看着碗里的饭菜,随意小口吃着。顾言靳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不解地看着她,“是菜不合口味吗?”
阮白正想着事,登时被声音惊了一下,旋即摇摇头笑容浅淡:“没有,菜很可口。”
“那为何闷闷不乐?”
顾言靳没猜过姑娘家的心思,就算是稍许了解,也不知道这兔子似的小姑娘是不是也同旁人一样的想法,因此依着他一贯的性子,都是有什么便直接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