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看了看天色,突来兴致提议一同用午膳,阮白和顾言靳倒是没有异议,只是卿柒道卿母除夕之日定会在家备好的饭菜等她回去,因此便推拒了。
卿柒不去,阮白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想去了,再者她还有事情尚未收尾,晚上便要送去了,早些回去也安心。秦九见状便作罢了,各自道别后就都回去了。
顾言靳看得出小姑娘的迫切,思及府里的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同她有关,有些不解。“这么急着回去是有何事?”
“秘密。”阮白眨了眨眼,莞尔一笑,“晚上世子哥哥便知道了。”
顾言靳闻言便不再多问,只无奈牵过了马照旧将她抱上马回了府。
……
匆匆用完了午膳后,阮白便立刻回了房,紧闭房门,还让锦玉守在门口,不让人进。
顾言靳被她这样一番折腾,倒是心头也升起些许探寻,但料到小兔子定不会告知他,也便不再管了,只安心等着晚上。
收好最后一根线的尾,阮白满足地伸了个腰,举起手中的两个香囊看了看。一副图案是梅花独绽,而另一副则是正吃着草的兔儿。
阮白盯着那只小兔子看了许久,回想起她当时去问世子哥哥喜欢什么事物时,他怔了一下说不知,后在她巴巴望着等待回答的时候,思索了一番才回道兔子。于是她得了答案便立刻着手开始绣上兔子的样式。
只是……
阮白想了想顾言靳挂上这个兔子香囊的模样,不由弯唇。
她起身打开门看了看天色,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此时已是临近傍晚了。
“锦玉,替我将这个香囊送去卿府,一定要亲手交到卿姐姐手上。”阮白唤到门口的锦玉,笑盈盈地将香囊递交给她,“卿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姑娘。”锦玉应了一声便拿着物件离开了。
阮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遂看了眼手中的兔子香囊,稍许紧张。
“世子哥哥这时应该也要去用膳了罢。”
她念及至此便偷偷将香囊藏于袖中,小步朝正厅走去。
而到了正厅时,却未看见顾言靳的身影,倒是见着了双易在厅里候着。
“世子在北苑被令小姐喊住了,似乎是有什么事,世子怕您着急,便让属下先至正厅告知世子妃。”
阮白点点头,等了小会儿觉着乏味,便起身想去北苑看看。
——
“顾表哥,这是曼儿近来绣的香包,特意绣给表哥作除夕礼物的。”
北苑长廊上,令曼朝顾言靳盈盈一礼,将手中的香包递出,一双美眸含着期许看向他。
“你除夕也不回去吗?令夫人不会挂念?”
顾言靳看了眼香包,没有接,淡淡问道。
令曼心下一喜,表哥这番询问是在关心她啊,遂低头含笑有礼答复:“母亲怕世子觉着除夕府中人丁稀少太过冷清,嘱咐曼儿好好陪表哥过节呢。”
“有劳令夫人一番好意,只是府中有世子妃打点,尚不至于冷清。你若不回府便在北苑安心度日罢。学了这么些时日的礼数我想也差不多了,再在府里待下去不像话,平白叫人诟病,对你一姑娘家的名誉亦不好。”
顾言靳缓声而言,令曼暗暗咬牙应是,看到顾言靳仍未打算接过香包,有些泫然欲泣柔声道,“表哥所言极是,曼儿知道了。只是表哥……这香包……”
“张嬷嬷。”闻言顾言靳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波澜不惊唤道。
“老奴在。”
“替令小姐看看这香包。”
“是。”
张嬷嬷是皇帝前几年遣来世子府老资历的嬷嬷,对女子规矩礼法等等皆精通,亦最为在意这些礼数。
令曼便是被母亲以此为由送来府里一直随着她在学习礼法。现听到顾言靳让张嬷嬷替她看香包,顿时脸色灰败。
“回世子,这香包针法尚且粗糙,难登大雅之堂,且图案为双鱼戏水,寓意过于露骨,有损世子同令小姐名誉。”
顾言靳冷冷看了一眼令曼,见她沉默着收了手回去,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表哥!”
“令姑娘,你越矩了。而且姑娘瞒着老奴私底下偷绣这种香包,是否不将老奴所言记在心上?想必令夫人送姑娘来老奴这习礼数,定然不是习这些不知羞耻的行为罢!”
张嬷嬷冷声拦住她,像她这样女子她早在宫中不知见过多少,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呢。
老妖婆,要是等她做了这府里的主子,她定要好好折磨这老女人。
令曼在心底狠狠啐到,面上惶恐谦卑认错。想着方才顾言靳的一番话,垂下眸。
若再不抓紧些机会,恐怕她便真与表哥无缘了。
不远处的阮白看着他们几人攀谈,听的不是很清楚,只隐隐听见那嬷嬷几句“针法粗糙,难登大雅之堂”。
她借着光色看见她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自己袖里的香囊,抿了抿唇悄声走开了。
……
顾言靳回到正厅便看见小姑娘垂眸安静地坐在席上,摆了摆手示意双易安排下人布菜。
见她仍是未露出笑颜,出声询问:“怎么了?瞧着似乎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