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是一个美好意外,何必当做要挟的把柄咄咄逼人,也不屑于这样去做。
而卿柒没料到的是,秦九闯了进来,立在门口,用一种她听不透的郑重语气唤着她的名字。
“愣着干嘛呀卿姐姐,喊你呢。”
阮白率先反应过来,轻推了一下她,旋即又将她推搡出去,自己躲在门后偷笑了声。
卿柒就这么怔忡着走到门口,对上秦九的视线。
和往日不同的戏谑玩闹,出奇的认真,以及坚定。
“还有什么事吗?该说的应当都和你说了。”
不过一瞬,卿柒便垂下眸撇开视线,言语冷淡,宛如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秦九却丝毫不为她的冷淡所退。
“你当是意外,也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我不能。”
卿柒抬了头,微微抿唇不语。
“我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不止是昨天。是这六年以来。”
秦九朝她走近了一步,卿柒咬着唇下意识退了半步,“你想说什么?”
“我说了那么多句话,有过真心话,也有过违心话。但唯独昨晚的一句话,是我最想说又不敢说,甚至连承认都不敢的,一直分不清是真亦或是假的话。”
秦九没有理睬她的反问和后退,再迈了一步,阳光在他身后投下一道剪影,也照出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暴露出他的紧张不安,却又神色坚定。
“可我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
“秦九心悦卿柒。”
“是真心话。”
阮白躲在门后捂住嘴没让自己笑出声,可手上方一双猫儿似的眼眸却弯成了月牙,盈满笑意。
她偷偷看去,卿柒螓首微侧,避开了秦九认真炙热的视线,却正好面向了阮白,她便清清楚楚地看见,卿柒眼中微现的水光。
而卿柒仍不为所动地冷声冷语,阮白却听出她话里的轻颤。她知道,卿柒是不安的。哪怕坚强如她,在心爱的人面前,仍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不是说我又凶又狠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吗?何至于这样作贱自己说心悦我。”
她以为秦九会急急慌慌地否认,却没想到他唇角又挂上她熟悉的笑容,戏谑逗弄,细看又说不上来的不同。
“你又凶又狠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也是真心话。”
“可哪怕你再凶再狠再没个女人样,我也愿意被你凶被你打,将你当成最柔弱的女子,护你周全,做你的盖世英雄。”
直到语毕,卿柒才恍然间发现,秦九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最虔诚的目光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
“我要娶你。”
“卿柒,我要娶你。”
“我不准你和别人成亲。”
“卿柒只能嫁给秦九。”
绚烂的日色下,连少年额上的汗珠仿佛也熠熠生辉,闪着令人心动的光彩,落在眼中只余下璀璨之色。
卿柒抬手为他轻轻抹去汗珠,眼角处的泪珠终是顺着姣好的容颜滑下,滴落在地,渐渐晕开。
“傻子。”
“卿柒不是柔弱的女子,不需要你擅作主张地过度保护。你也不是英雄,充其量就是个狗熊。”
她说及“狗熊”时看见少年瞪圆的眼睛,眼角的泪痕未干,唇角却微微弯起,学着他的模样认真地一字一顿道。
“但卿柒只会嫁给秦九。”
“其他人谁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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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莫哭了,都成了花猫脸了。”顾言靳用手帕轻轻为小兔子拭着泪,揉了揉她的头,万分无奈。
小姑娘从卿府回来后就一副抽抽啼啼的模样,顾言靳险些冲动地要去卿府兴师问罪,被小姑娘抽泣着拉住小声道“我只是高兴。”方才作罢。
后带回房又哄了好些时候,才边打着哭嗝边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说完。
顾言靳这时才发现,小兔子也确实是能哭,这一会儿眼睛都哭红了,名副其实的兔子眼。
“真有那么感动?”顾言靳轻叹一声,揽着她一只手觉着有趣似的绕着她的发丝一圈又一圈缠在指尖。
他知道秦九和卿柒俩人这些年一路打打闹闹,明明局外人都看得出其中猫腻,偏生两个当事人硬是不知道似的。
或许卿柒是明了的,但也当作不明白,一直装傻充愣下去。
不过挑明是迟早的事。也不知道是真的当时的情景特别容易令人潸然泪下,还是小兔子本来就心思敏感容易哭。
顾言靳眼瞅着小兔子点点头,又有要哭的趋势,无奈勾了勾唇,俯下身在她眼角还挂着的泪珠处落下一吻,看着小兔子呆怔的神情认真地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