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偏为了那件事只能忍下来,面上勉强扯了个笑。
“这次母亲提前唤我回去便是为了我七日后的十六岁生辰宴。在贵府叨扰了多时,添了不少麻烦,所以希望表嫂也能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表嫂,回报一二。”
阮白听她说了一通,总算是从一堆客套话中提炼出重点——邀她去令曼的生辰宴。
正要毫不犹豫地推拒,便又听令曼接道:“这也是家母所愿。”
令曼的私约可以拒绝,但令府主家夫人的邀约并不是能随意推拒的。
官场上弯弯绕绕多的很,阮白不谙其道,但知道她并不能从这些中脱节,那只会无形中树敌更多,被孤立排斥。
犹豫一番,一个生辰宴而已,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去便去吧。
见阮白应了下来,令曼脸上的笑也真切了几分,盈盈一礼便转身上了马车。
“小姐,为什么要假借夫人名义一定要请世子妃去啊?”晴儿瞧她心情好,便在旁忍不住问出口。
令曼瞥了她一眼,回过头来随口道,“她不去那怎么看戏?有些事要亲眼见着了才有趣。”
语毕仿佛是想象出那死丫头面色惨白接受现实的一幕,令曼缓缓笑了,垂眸掩下眼中的狠毒。
令府外令母伫在门口等着令曼归来,仿若望女心切,待到看见马车逐渐驶来时,顿时捏着帕子迎了上去,殷殷关切地嘘寒问暖。
进到府中身边都只剩自己人后,今母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沉着脸语气愠怒:“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这半年时间,结果你什么都没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母亲,不是女儿无能,是那阮家臭丫头太过蛮横无理,整日霸着顾表哥,表哥本就忙于政事,又被她缠着,女儿哪儿有机会呀。”
见今母面色仍未缓和,令曼咬了咬牙,继续道:“母亲放心,过几日在女儿的生辰宴上,女儿一定能抓住机会。”
令母淡淡扫了她一眼,虽是柔弱无害的温婉模样,眼神却宛如毒蛇般令她不禁颤栗了一下。
“最好如此。也不枉我最后一次为了你去邀来顾世子。”
“女儿知道,多谢母亲。”令曼垂着头回道,拿着手帕的手逐渐收紧。
——
阮白回到府中,兴冲冲去向书房寻顾言靳,说了这件事,得来的是顾言靳诧异的眼神,随即递来一封信放在桌上。
她诧异打开粗略看了几眼,正是令夫人发来的请帖。
也就是说令夫人邀了他们二人都去?
那何至于要分开说呢?
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但现在看来就是两人皆受邀。只是阮白已经回复了令曼,而顾言靳尚未应下。
不过顾言靳觉得这事有蹊跷,又联想起当初锦玉对他的提醒,略一思索还是决定应下和小姑娘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事情就这么决定好了,阮白也没怎么放心上,毕竟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生辰宴,但直至一日去了卿府和卿柒闲谈时,才发觉并不是如此。
“你是说令府小姐的生辰宴?我听闻母亲也收到了帖子,而且届时会带我一同前去。”
“卿姨也应下了?”阮白有些惊诧,卿姨同令夫人关系一般,这种偏私人的女儿家生辰宴照理来说是不会去的。
“嗯,因为据说其他大多数有头有脸的官夫人都应邀了。”
卿柒随手穿织着手中的针线,皱了下眉比对着图案,一边回复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不去也无妨,只是母亲这几日闲得慌,瞅着这令府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有几分一探究竟的想法。”
阮白轻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心底对这件事也上了几分心,便继而看着卿柒绣香包,时不时指点一下。
绣了半天,也只绣出个雏形,针线还歪歪扭扭的难看,卿柒顿时皱起眉撒了手。
“也不知道秦九抽的哪门子风,硬是想要一个香包,说是你给顾世子绣了,他也想要我绣的。明明知道我女红不好,还强人所难。”
阮白笑吟吟地托着下巴想,那还不是甘之如饴,面上缓着语气安抚被这细致的针线活逼急了的卿姐姐:“慢慢来嘛,又不急,总能绣好的。这比起一开始已经进步很大了。”
卿柒拿起半成品细细端详着,看着由最开始绣的一团乱线到现在的初具雏形,勉强接受了“进步很大”的鼓励。
正要继续时,婢女进房来报。
“小姐,秦公子来府了。”
闻言阮白弯着眼笑看向卿柒,便奇怪地发现她没有说话,对着婢女道:“那让秦九哥哥进来呀。”
婢女犹豫了一下,回答:“回世子妃,秦公子在前厅又被夫人赶走了。”
她抬头看了眼不作声的卿柒,又行了一礼便知趣退了下去。
“卿姨赶走了秦九哥哥?”
阮白眨了眨眼惊讶看向卿柒,迟疑了一下,缓缓疑惑吐出话里的一个字:“……又?”
卿柒虽听见婢女说秦九被赶出去了,仍放下手中的针线,嫌弃地将其收起来放好,见小姑娘疑惑不已,叹了口气无奈道。
“母亲察觉到了我和秦九的事。她本就对秦九不喜,如今‘噩梦’成真,自然是不会接受的。”
“但别急,那厚脸皮的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阮白正不解她后半句的含义,跟着她走出房门站在院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声看去顿时明白了。
秦九灰头土脸地费力从狗洞里爬出来,还不待他喘口气平复心绪,就看见面前多出了两双绣花鞋,缓缓顺着鞋子抬头看去,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讪讪一笑。
“好巧。你们都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还有五天考试 慌的一匹[顶锅跑]各位可爱的小天使再等我五天嘤嘤嘤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