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川还是个孩子,他不过将依恋误认为了好感,时间会证明这种情感,在他意识到之前,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
说完江砚被子一盖,不论系统怎么叫他,也不再开口。
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系统听的。
最后系统无奈道,宿主,我相信你的抉择,可如果你不开心了,我随时可以作为倾诉对象。
第37章 危险的帝王 养孩心得(11)
第二日大家整装准备回京城, 江砚坐在马车里,手指摩挲着柔软的毯子,听着周遭人来人往的嘈杂声。
李煦川的声音有少年独有的清澈, 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我和先生一起的。李煦川被人拦下,带着他走向车队凭空多出来的一架马车。
殿下,是江大人嘱咐在下的。下属抱拳道。
李煦川目光在后头的马车上流连,抿唇片刻道,我知晓了。说罢大步朝着新准备的马车而去, 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
而一直默默关注着的江砚猛地松了一口气,要是李煦川死缠烂打非要上来,江砚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有昨天那般决绝的态度。
有了赈灾的粮饷, 府衙施粥,大肆修缮建筑,给流离失所的百姓一个暂时安顿的地方。
路上肉眼可见的流民少了,天气也晴朗了不少, 少了重物,队伍行走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要半个月就回到了京城。
期间江砚不可避免的会和李煦川见面, 两人却都没说什么, 江砚单方面的无视了李煦川。
李煦川很聪明, 在江砚还没消气的时候,呆在合适的距离, 保证自己能看见江砚,而不会惹到他。
车队在皇城门口停了下来,江砚下车,李煦川也跟着下车,就站在离江砚不远处, 静静等待着江砚的下一步安排。
安顿将士你比我熟悉。江砚侧身对纪志道,我和殿下先去面见陛下。
江砚看了眼李煦川,示意他跟上。
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让李煦川内心欢呼雀跃,带着小跑的跟上江砚。
到大殿的一路,李煦川都不敢和江砚说话,生怕言辞不当,又惹恼了先生。
南方赈灾的事迹在他们回程的这段时间里,迅速传遍了整个炎王朝,百姓对六殿下赞不绝口,连带着陛下也一起夸赞上。
今日陛下心情不错,最起码看见李煦川的时候,没有像往常的蹙眉或者冷着脸。
你们的事迹朕听说了。李德祖面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皱纹,皮肤在松弛,意味着陛下在一天天的衰老。
江砚一撩衣摆跪下,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爱卿何罪之有啊?李德祖脸瞬间冷了下来。
在江砚跪下的那一刻,李煦川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扶起江砚。
在他的印象中江砚永远是背脊挺直的,他见父皇次数少,也没有在朝廷中向李英睿那样,有一官半职。
所以并不习惯于跪拜,虽然知道跪君王乃是必须的,但看见自己心上人跪下,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颤动。
郝城大水那一夜,纵容六殿下救灾,导致殿下在洪水决堤之时被冲下河。江砚目光闪动,即使殿下不曾怪罪微臣,但微臣还是内心愧疚,辜负了陛下的托付。
不是的!李煦川没想到江砚会这么说,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都揽向自己,张口欲为其辩驳,却在看见江砚望向他的目光时,所有的话语梗在了喉咙里。
扑通跪下道,父皇,是儿臣没有察觉堤坝已经摇摇欲坠,先生当时要处理很多的事情,跟先生没关系。
大殿内安静了片刻,压抑的气氛蔓延开,压的人喘不过气。
李德祖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终于开口道,此事却是情有可原,但江爱卿保护皇子不利是不争的事实。
小惩大戒,罚俸三月,禁足半月。
江砚赶在李煦川又要反驳之前开口,谢陛下隆恩。
李德祖满意于江砚身为臣子的自觉,除此之外让他最为惊讶的便是李煦川了。
没想到被自己忽略了这么久的孩子,竟也能有这般魄力偷摸着跟着赈灾队伍,还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让风向转向了自己。
李德祖不得不多看一眼这位儿子,沉思片刻道,
六皇子赈灾有功,朕看见了一位体谅民情的皇子,以后你就跟着你大哥一起上朝学习如何处理政事吧。
谢父皇,儿臣定会不辜负父皇的期待。李煦川嘴上这么说这,心中却涩的厉害。
从大殿内出来,李煦川就紧跟着江砚,直到远离了人群,李煦川一把拽住江砚的手腕,质问道,先生,你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先生预算好的是吗?先生被禁足,而我要跟在李英睿身后。李煦川双目含上了泪水,这样,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来找先生了,先生就如此不愿意见我?
殿下。江砚叹息,李煦川握着他手腕的手很是用力,仿佛要将他骨头捏碎了般,你还小,有些感情分辨不清不是你的错,但纵容你如此,那便是身为老师的错了。
所以先生要离开我,就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感情是不对的?李煦川握着江砚手腕渐渐松开,低声道,先生,你不能因为我的年龄,我的过去,而否定我的情感。
说罢,李煦川甩袖而去,这次留下的是江砚站在原地。
我错了吗?江砚呐呐道。
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我不明白,那太过于复杂。系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如果感情像是一串数据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帮你。
如果感情是一串数据,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直到李煦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江砚才抬步离去。
*
不用上早朝,江砚窝在府内也乐的清闲,有时候赖床能赖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后自己去厨房随便弄点小玩意出来,一天也就过去了。
直到某天一个不速之客□□进来,让江砚再次头疼起来。
高繁坐在墙头,对着江砚吹口哨,嘴里头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墙角拔来了草。
高小公子,墙高,摔下来将军会怪罪的。江砚眯起眼睛,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去。
这点高度对小爷来说不算什么。高繁利索的跳下来。
也就一个月不见,高繁好像又长高了,也强壮了不少,不愧世代都是将军,这基因不从武可惜了。
下官还在禁足期间江砚话还没说话,高繁一胳膊挎住了江砚的脖子,大大咧咧道,
你禁足,关我来找你何事?又不是要带你出去,我想吃那凉牙的东西了,你赶紧给我做出来。
江砚被迫拿出了那套工具,在高繁不客气的要求下,做出了一碗。
小公子,你这样子,老将军知道吗?江砚抱臂靠在椅子上。
你在讽刺我?高繁放下踩着凳子的脚,坐正道,我对一般人不这样,你该感到幸运。
江砚没说话,低垂下眼睛笑了,像高繁这样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
江大人,你赌赢了。高繁望着外头的植被,被烈日晒到了蔫巴,拉拢下了枝叶,李英睿知道当初自己瞧不上的人,突然追上了自己,以他高傲的性格,怕是会气疯吧。
你觉得太子会对六殿下出手吗?江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