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阳默了,而后目光锐利看向他,在看他是不是打歪心思。
陈守兴低下头,顶着他的目光道,“相信齐少爷是打探过我的,应该知道齐夫人是纯属欣赏一下这张脸,还嫌我这人说话扫兴,我每回也只是写信没多说话,也没多停留就离开。”
齐子阳挑了挑眉,在没见这人之前,他的确以为这人是个不会说话的粗人,心里还有些气,这人不识好歹敢拒绝他娘,他娘看上他的脸,是他的福气!
现在他哪里不明白,这人是故意的!但心里又不气了,这人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高攀不起他娘,没这个福气,没胆子才拒绝,而不是不给脸他娘。
陈守兴继续道,“我晓得齐少爷锦衣玉食,自然看不上贫民的粗茶淡饭,但我过得也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我妻子是我心悦之人,有两个大胖儿子,时不时能逗弄几下,看他们一个皱巴巴着小脸,抓狂又无可奈何的小模样,一个气得小脸鼓鼓喊着爹爹坏,跟我娘子告状。”
说着,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目光变得柔和。
齐子阳愣了愣,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什么模样,他似乎记不清了,但记忆中他跟父亲没有这种温馨的画面,父亲永远都是板着脸跟他说话。
陈守兴眼眸里带着柔情和珍视,语气十分真心道,“我不会犯蠢把这好好的一个家给毁了,我去替你娘写信,只是为了不下贵人的脸,得罪贵人,我也得罪不起,所以劳烦你帮我跟荷香姑娘说一声!”
齐子阳低眸皱眉,说啥说,荷香姐姐知道了,不等于娘知道了么,动嘴刚想开口让这人自己说去,就想起这人提起妻儿柔和的眼神,还有会下娘的面子的话。
他折扇轻拍着手心,半会从椅子起来道,“本少爷许你去替我娘写信,但你若敢动歪心思……”
陈守兴立刻道,“我那敢,齐少爷捏死我这样的人,怕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简单。”
齐子阳抬脚走了几步后,停了停脚步,勾着嘴角,目光带着嫌弃扫过他身上的粗衣粗布道,“我家粗使下人的衣服都比你身上穿的好。”
陈守兴:“………”
嫌弃个屁啊!老子晓得你大爷穿绫罗绸缎,你家下人都穿得比我好,但你还不是没胆子管你娘的嗜好!
陈守兴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是七成新的,心里哼哼了两声,在村里不晓得多少人羡慕他身上的袍呢,还是他媳妇亲手做的!
目光落在一桌子没动过的菜上,眼珠子转了转,冲快走到门口的齐子阳,喊道,“这菜,齐少爷不吃吗?可不可以给我……”
齐子阳嘴角抽了抽,道,“可以,你付得起银子就行!”
陈守兴立马吓得从椅子跳了起来道,“也太小气了吧,刚刚还嫌弃我衣服……”
齐子阳回头瞪了他一眼。
陈守兴看着人离开,故意在小二面前,嘀咕道,“平白无故被吓唬了一顿,还耽搁了半天活,连口茶都没喝上,只能干瞪眼看着一桌子菜。”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雅间,回到代写书信的摊子。
没多久,果然摊子就来了个熟悉的人。
荷香将一块碎银放他的桌子上道,“我主子晓得先生受了惊,这银子先生拿去吃顿好的,压压惊!”
陈守兴毫不犹豫收下了,他就晓得,如意楼既然是齐夫人,那里就不可能没有她的眼线!
而且齐少爷干的这事,他就不信齐夫人一点儿也不知道,毕竟她可是守住了齐府这么大家业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