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恍然大悟,她就知道这人的洁癖不可能凭空消失,汤她喝过,生煎无所谓,因为剩下的那几个她没碰过。
庄园里目前养了两只狗,一只黑白相间的叫苗苗,还有一只黄色的,叫奔奔。今天碰到的那只黑色的狗,估计是附近流浪的,趁人不注意溜进来觅食。
沈嘉念微微蹙起眉头:“我怎么跟她说?”
沈嘉念:“你确定?”
“哦。”沈嘉念点了下头,指指桌子上剩了一大半的宵夜,随便问他,“你吃吗?我吃不下了。”
她吃了东西等会儿去漱个口就要睡觉了,哪像他,刚洗完澡又洗一遍。
傅寄忱的手机在充电。
“不行!”沈嘉念坚决不同意。
傅寄忱鼻端微微耸动,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吃的什么?”
周容珍拿来垃圾桶,方便她扔东西,很突兀地开口说:“先生还是在意你的。”
沈嘉念无奈至极,硬着头皮接听了电话:“喂,您好。”
傅寄忱围着浴巾将门拉开一条缝,白皙健硕的腰腹在门缝里若隐若现,而后一只手臂探出来。沈嘉念正要把手机给他,他却只是拿起矮凳上的睡衣:“帮我接。”
“羽泠。”
说完他就进了浴室,玻璃门砰一声关上。
傅寄忱停了脚步回头,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沈嘉念在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居然让傅大吃她剩的东西,她也是胆大包天。
沈嘉念不怕她笑话,自嘲道:“可能对他来说,我更像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只是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东西。”
一盘生煎吃了三个,一碗汤喝了一小半,实在吃不下了,沈嘉念托着腮目光呆滞。
沈嘉念愣了好几秒,他有洁癖,怎么还吃她剩下的东西?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绑起头发,坐在桌前吃宵夜。
傅寄忱视线下移,扫了眼她瘦骨伶仃的脚踝:“伤口还疼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忍气吞声独自哭泣,别做梦了,等会儿我就告诉傅寄忱,说你不仅动他的私人物品,还接听他的私人电话,你死定了!”
浴室里水声停了,傅寄忱的声音清晰传来:“哪位?”
卫生间里重新响起水声,傅寄忱的声音隔着一层水雾传出来,有些失真:“该说什么说什么。”
她拧开碘伏的盖子,捏着签蘸取,涂抹在伤口处,没被吸收的深褐色药水往下淌,脚下的沙发即将遭殃。
“哦,我知道了,他在饭局上,你故意接了他的电话好让我误会。我告诉你,你这种耍心机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傅寄忱洗过澡,换了身浅灰色质地柔软的居家服站在外面,头发微湿,眼眸幽邃,让人联想到不见天日的原始雨林。
傅寄忱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跟她掰扯:“随你。”
傅寄忱坐在她刚坐过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在托盘里磕了磕,将两支筷子对整齐,夹起一个生煎咬了口。
“吃过东西,身上沾了味儿。”
沈嘉念一手扶着门把,错开身让他进来。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就没说过话,不存在和好,好像也没有太激烈的矛盾。
“涂过药,好多了。”
沈嘉念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是位女士,没有备注姓,只有两个字的名字,甚是亲密。
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要说什么?
在她纠结之际,响铃结束了,沈嘉念莫名松口气,这下用不着她接了。
“你是不是怕了?劝你趁现在把手机给傅寄忱,不然有你好看的,哼!”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的气势,沈嘉念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按照傅寄忱的要求,该说什么说什么。
“傅寄忱在洗澡,你稍后再给他打。”
沈嘉念手指按下挂断键前,听见那位羽泠小姐未说完的诘责:“我是他的未婚妻,你敢这么对我……”